一種名為淨口咒,可除口中咒詛穢氣,誦咒通靈。
一種名為淨身咒,可除身上汙穢邪祟,祛毒扶正。
一種名為淨心咒,可除心裡妄念雜念,安定心靈。
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淨身咒的咒詞旁邊,還被人用鋼筆端端正正寫了三個字——黑蝠毒。
而且從這三個字的筆法字跡上來看,明顯就是我父親寫的!
我下意識的向門外看去,甬道裡沒有人。我這才快步走到父親身邊,俯下身子,貼在他耳邊小聲詢問道:“爹,你醒著呢?”
父親依舊緊閉雙目盤坐在地上,並沒有理我。
我心中不解,既然父親沒有醒,那這張書頁上的字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坐在原地思索良久,猛然生出一個想法,“會不會是父親提前知道他要被姓烏的暗算,才特意留下這些線索,好讓我救他。像之前經墨言之手交給我的筆記,像現在的殘破書頁……”
我越想越覺得肯定,看著書頁心裡暗想著:“既然父親給我留下這書頁,一定是想讓我學上麵的淨身咒。我隻要替父親解了黑蝠毒,父親說不定有辦法逃出去。”
想到這,我連忙跑到石門下麵,借著光默默背起淨身咒的咒詞與手訣……
過了一會,甬道之中傳來一陣噠噠腳步之聲,是姓烏的來了。
我趕緊將書頁藏在身上,悄無聲息的翻身滾回石室靠裡的地方躺下裝睡。
等姓烏的在門外站了有一會,我才像往常一樣從地上爬起,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姓烏的冷冷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搭理他,而是拿起魯班神書認真讀了一會,再將讀到的東西講給他聽。這一切仿佛都成了機械化的運動,成了每次必做的流程。
我又給他講了兩個咒語,姓烏的才滿意離去。過了一會,那山宗巨人如期給我送來吃的。
在我多次向姓烏的提出已經吃膩了章魚後,山宗巨人終於給我帶來了一些新鮮的東西,一條黑乎乎的胖海參。
看著山宗巨人那略帶虧欠的眼神,我明白,他一定是覺得這種東西是填不飽肚子的,甚至還不夠他塞牙縫的。但這條足足有三十厘米長的海參對我來說卻是剛剛好。
我美美的飽餐一頓,看著巨人離去,趁姓烏的沒來,才敢練習淨身咒。等姓烏的回來,我就再裝回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就這樣連續幾日,我和姓烏的一直相安無事。他聽他的魯班書,我練我的淨身咒。
期間,我還曾趁著姓烏的不在,拿出那張殘破的書頁和魯班神書比對一番。我驚訝地發現,這張書頁與魯班神書上的書頁質地相同,字跡也一模一樣,似乎是同出一人。
我很是疑惑,難道這張殘破書頁也是出自魯班神書?
可魯班神書上並沒有缺頁的痕跡,這張書頁又是從何而來?
會不會是從另一本魯班書,也就是魯班鬼書上麵撕下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奇怪了。為什麼這鬼書上麵記載的咒術是辟邪驅穢的,而神書上記載的咒術卻是害人招邪的?
我越來越懷疑自己手中的魯班書到底是不是神書……
又過了幾天,我的淨身咒已經練得差不多了。終於,趁著這次睡覺的時候,我對著父親掐好手訣,默默誦出咒詞。
“淨身淨身,靈寶天尊,八方玄冥,安定身形。羅天萬象,保道衛體,消除身業,塑之清淨……”
隨著一段繁長的咒詞默默念完,我看到有一縷白煙慢慢從我指尖噴出,緩緩落在父親的身上。
頓時,我覺得眼睛一陣酸痛。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父親時,卻發現父親的背上竟然附著一隻黑蝙蝠,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隻。
白煙就像一張羅網,將黑蝙蝠困在其中。黑蝙蝠麵容扭曲,神色痛苦,不停的大張著嘴,似乎在哀嚎著。
難道這個附在人身上的黑蝙蝠就是姓烏的所說的黑蝠毒?
我的雙眼依舊酸痛不止。這種感覺十分熟悉,與之前剛開出陰陽眼時的感覺很是相似,隻不過那時所承受的痛苦要遠比現在劇烈多了。
黑蝙蝠在白煙的束縛下逐漸虛化,慢慢縮小。望著眼前這隻蝙蝠虛影,我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看到過的那隻三目鴉虛影。
“那隻三目鴉的虛影是魂魄,想來這隻黑蝙蝠也是魂魄。黑蝠毒多半和這隻黑蝙蝠的魂魄有關係。”
隨著白煙耗儘,黑蝙蝠的魂魄也變成一縷黑煙,最終消失在空中。
我看著父親,心裡暗暗祈禱著,“爹,你快醒來吧。”
石室之中,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