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發懵，著急得連往哪裡走都不知道了，在原地打轉半天。
林天二話不說拉著林蕾的手往校門口走：“走，我陪你一起去。”
以最快速度到了醫院，剛一進醫院，一個穿著白布衫的中年女人就抓住林蕾的手哭了起來。
“蕾蕾啊，你可來了，你爸爸他前幾天在醫院住得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卻忽然病危了！”
“媽，你彆急，彆急，我爸現在在哪兒呢？”林蕾道。
這女人是林蕾的母親陳翠雲，歲數估計也就不到五十，但卻比同齡人看上去蒼老很多，臉色很差，一雙眼周圍全是細紋，帶著疲憊和焦急。
她哭得不成樣子：“醫院給你打電話之前，你爸爸被推進急救室呢，現在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唉……”
說罷又哭起來，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聽著有些刺耳。
林蕾本來還能控製住，現在聽陳翠雲這麼一哭，也止不住又落下淚來，母女倆相對哭成一團。
“怎麼會這樣……我好苦的命啊！好不容易以為你上了大學可以賺錢了，家裡能慢慢好過一點，可你爸爸他又忽然病危了……”
“媽，你彆哭了，我爸他不會有事的！”林蕾給自己抹了淚，還有給陳翠雲再抹淚。
就在這時候，急救室緊閉的門忽然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麵無表情，語調冰冷。
“林友斌，誰是林友斌的家屬？”
林蕾鬆開已經哭到快暈過去的陳翠雲，忙跑過去：“我是！我是他女兒，馮主任，我爸他怎麼樣了？”
馮致清摘掉口罩，語氣很尖酸：“我早就跟你們家屬說過，要早點交齊手術費，要是早點做手術，病人就不會死！”
林蕾愣了一下：“馮主任，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還不懂什麼意思？”馮致清冷哼一聲：“我們已經儘力了，病人情況危重，根本沒有搶救過來。”
他一邊脫手術服，一邊草草看了倒在走廊正中間的陳翠雲：“一會家屬把搶救費結一下，趕緊起來，彆在中間擋著路。”
林蕾眼睛一下就紅了，無法相信：“馮主任，你說我爸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馮致清不耐煩地“哎呀”了一聲：“對，死了！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每天死在醫院的人多了。”
“再說了，早就讓你們湊齊手術費，你要是早點湊齊，估計就死不了了，能怪誰？”
陳翠雲也愣住了，瞪眼睛看著手術室的方向，忽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可怎麼辦啊？老林你怎麼能把我自己給扔下啊！你讓我怎麼活啊！”
“媽，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沒能抓緊時間給爸湊齊手術費，都是我的錯，嗚嗚……對不起。”
林蕾也忽然像是失去了力氣，整個人沿著牆壁緩緩靠下去，跟陳翠雲兩人抱在一起哭起來。
怪不得林蕾一直連飯也舍不得吃，兩個包子都能頂兩頓飯，整個人瘦得弱不禁風，原來是為了給病重的父親湊手術費。
要說隻是為了湊學費的話，中海大學的學費其實也沒有貴得離譜，打工並不是太難賺。
但手術費的話……
不對啊。
林天皺了皺眉，他之前不是給了林蕾一百萬嗎？這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