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對鏡獨自歎息的時候,師兄在那邊掀著門簾進來了,一看臨床還在那描最後一筆一下就有些急了,他此刻伴著我生地扮相,倒是更有幾分英氣,上前拿下木薯幫林總趕緊將不妥的那一點點淩亂的發絲疏順,並順手為他紮上一隻白玉簪子。
“師弟今天也算是個大場麵,咱們戲班還從來沒有在這邊,據說這個村子裡麵富豪挺多的,咱們今天演好了,打賞就夠咱們小半年的,要不然顛沛流離的日子你還沒看出來嗎?不過你和我們不同,倒是還有個去處,我們隻能四處漂泊,對今天這一場師傅無比看重,剛剛還大發雷霆,說了今天咱們要是這場演不好,以後就都滾蛋,他就不留了。”
林叢趕緊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檢點著自己,哪裡還有不足的地方,伸手矯正一邊拋給師兄一個稱怪的白眼兒。
“你呀,是師傅最疼愛的,你看我們在不在班裡子裡頭根本不在乎,再說我們來的晚,你是大師兄,師傅把我們都甩了也得帶著你,你怕什麼。”
“師弟你要知道,師兄這心裡麵可一直惦記著你,要不是現在師兄還沒有那麼大本事,早就讓師弟你隨心所欲的唱了,你要真放心,師兄早晚承諾給你。”
說這話的功夫,大師兄的時候,已經輕輕的搭在了林叢的肩上,而且還頗有一些意味的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臨從眼睛落在師兄那,修長,但是指腹上有明顯老繭的手指,再回過頭來鏡中的他燦爛一笑。
“師兄啊,你可彆拿我打笑了,也不看看,那黃家的小姐,等你等了多久,頭發都快熬白了,就指望有一天你能回眸看他一眼,這才子佳人都是早就定好的劇本,你又何必非要做些得不償失的事兒,更何況師弟我是男兒身,我現在這個扮相也不過是紅顏枯骨,洗了之後一盆水,咱們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的起身,既沒有一下子拒絕的過於生硬,但與此同時已經到了衣架那摸著,架子上擺好的戲服,那袖口精致的繡花,林叢的眼睛裡麵隻有寒冷。
這個大師兄明顯就是個通吃的角兒,而且走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師弟們越來越少,忠健師傅動不動就會把人趕走,到底怎麼回事兒?一開始臨從不知道,但後來這些人時間久了忍不住了,偶爾重罵兩句,多多少少還是讓林從聽了個二三。
他在師傅那得臉是最早跟著師傅的,所以剩下的都得聽他的,而且戲班裡規矩森嚴,一級壓一級,大師兄這三個字就足夠壓得下麵師弟師妹們喘不過氣來,更不要提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可他白白淨淨沒有沾染風霜,就算是中間有一些闊太太大小姐來打擾,還不是被師傅嚴厲的,裝黑臉給打發走了,誰知道這大師兄還是這麼個主,可林從誌不在此壓根看不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