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楚航身上乾乾淨淨,連頭發上都沒見著有什麼灰塵,除了那好像略微有些因為驚嚇而慘白的臉色,在安逸看來也不過是因為這小子這兩天行動不方便,水太少了,沒怎麼洗臉,導致臉上落的灰,這會兒工夫估計洗乾淨了,露出本來膚色,可甭管怎麼講,人家是乾乾淨淨,自己就跟乞丐差不多。
長歎一口氣,劫後餘生,這會兒回頭去看2樓慘不忍睹,在他這個地方一看這2樓就像是門牙被人打掉了個豁子一樣,方方正正的房子突然間塌了一個角,而且還參差不齊,看上麵這會兒還冒著濃煙,據說是因為貼在裡麵的是羊毛織成的毯子,此刻還是有一些被點燃了,隻不過這邊溫度低很難起明火,這東西也就隻剩下冒煙,如果不是因為冒著濃煙大半夜還真未必能夠把大家都驚醒,而且大家過來的這一瞬間能看出周圍大夥都是認識的老板,一說起話來好像都是鄰居,那麼到底是誰乾的這一場呢,安逸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對麵的小房子,他看過去的同時楚航也看過去了。
“沒有早走了,你放心,我知道的很清楚,在我看到的時候那人還在,不過一晃眼就沒了。”
“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隻是鬆丹不見了。”
他不見了,那不是意料之中,一點不覺得意外,安逸坐直了身體猛得咳嗽兩口,鑲出來的不光有灰塵,還帶著點血墨子,把周圍的人們嚇夠嗆,安逸連連擺手示意沒事,可能是被動,什麼東西落下來是砸了一下導致自己胸口裡麵有些淤血,但楚航卻知道安逸的身上那傷口還沒好利索,隻怕這一下又引動了舊傷。
可此刻人多嘴雜,這話也不方便說,也就隻能任由他去,等到這亂七八糟都到位了,人們都來了,事情整的差不多天都快亮了,這招待所受了這麼大的一個劫難,晚上絕逼不可能在這住了,旁邊的旅店的老板手一揮,把他們幾個客氣的就給安排進了大通房。
你如果去過藏區就知道,到了藏區那所謂的大通鋪是真的,一通到底,進了屋子之後像是牛棚子那麼遠的一個大工廠,地上並排一個行李卷,擺著一個行李卷好長的一條這些行李卷,你可以要店家為你準備,準備的話每個再多拿幾十塊,如果不用也可以用自己帶來的,當然那就會出現一種百花齊放的盛況,安逸,他們今天晚上肯定是要老板給帶過來,所以當他們進了大同步時,那邊地上一個個睡的已經不知此時是何年的人們,沒有一個醒過來的。
這家不是政府認可的,算是私人弄的,所以連執照都沒有,不過好在這麼多年了付傳子,子繼承,也算是家族式的,而且他們這東西比起真正的招待所來說,雖說環境簡陋到幾點那也便宜到幾點,一般到這藏區來玩的人,成群結隊報旅遊團咱就不說了,私加油自駕遊更不用提,都是土豪,可還有更多的窮遊以及想要這邊放飛靈魂的,要的不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嗎?睡大通鋪吃大鍋飯,在路上還可以在放蕩不羈的靈魂中摻雜一些難以言喻的豔遇。
所以看著地上這一個個鳥窩一樣的腦袋,以及那曬的臉上和頭皮都不是一個顏色的皮膚,再看看這些人,雖然此刻一副頹廢的,估計在家裡也就是一個個小公子小網頁類彆的安逸捂著自己胸口,緩緩的坐在這,跟老板道了謝,旁邊雙喜老板和楚航一左一右把它夾在了中間。
遭此劫難,身為一個招待所的老板,卻沒有應該有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這一點上安逸是好奇的,老板倒是笑了笑,從自己兜裡先倒出半口再吐來,隨後才扒拉出一盒煙來,從裡麵弄出半根先給安逸,剩了半根他也沒舍得扔,吹了吹上麵的灰還是扔嘴裡麵點著了。
等到這一口煙下去,感覺這事兒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的時候,老板才悠悠的說的。
“習慣了,等你們待久了自然就知道,有些地方山高皇帝遠,也就滋生了一些彆的東西,當然了,麵上肯定被壓的,一點不剩,背地裡卻背不住,會做些小動作,等我們這些人在這地方生活夠了走了,這地方變成死城,也會立刻有人來繼承他,並且等到那些人將這裡完全占據的時候,這些南來北往的人就不會再來這邊留宿了,大家的默契早就有了,從來沒有停止過。”
安逸咽了口吐沫,吸了口煙,點點頭,沒說話。
楚航也沒說話,三個人到這晚上也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把煙抽光了,看看外麵,黑布抹漆也沒什麼再多說的,躺下不管什麼蒙頭就睡,等到一覺睡醒了,睜開眼已經是第2天中午,摸著還在緩緩的向自己散發著疼痛訊號的胸口安逸,扶著那硬的像石塊一樣的枕頭,慢慢做了起來。
到了大中午的屋子裡麵終於進了些光,他抬頭看了一下,那就緊貼著房簷的長方形的幾個透氣的窗戶,大中午也能分進來一些陽光,不過陽光根本照射不到地麵,直接從窗口平射進了對麵的牆壁,將牆壁硬的亮堂一些屋子裡麵也亮了,而且因為24小時都點著燈,這點光,如果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放眼望去,大通鋪這已經空無一人了,昨天晚上看到那睡了一地的人此刻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行李卷,其他的連人帶行李都不見了。
在這地方來來去去,昨天晚上進來的時候看到邊上裝的亂七八糟東西壓的車軲轆都快變形的,各種車,以及晚上見到的這些家夥,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窮遊者,這會兒一看屋子裡麵沒了,昨天晚上那熙熙攘攘,擁擠不堪的樣子,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破落,再仔細看屋子裡麵的情形,果真如果不是在這地方,現在屋子裡的狀況到了內陸,當廁所都有人嫌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