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急著埋他們兄妹倆,而是在院子裡和周圍繼續尋找卡米爾,要是找到卡米爾的屍體,一起埋了就行了。但就是怎麼都沒找到,心裡想著可能是被蟻蛉給弄走了。
院子裡的沙子被水浸透了之後非常好挖,很快就挖出來兩個坑,我和虎子把兄妹倆埋了之後,找了三個木板插在了沙子裡。虎子在木板上刻了字。這樣做是避免以後忘了誰是誰的墳。
保不準三十年後他們的後人來這裡尋找他們的屍骨,隻有有這三塊牌子,他們就能不虛此行。
要是沒有這些牌子,三十年後,誰敢保證我和虎子還能記得清這件事呢?我現在連我父親的樣子都忘記了。
都弄好了之後,我和虎子出了小院子上了車,但是虎子遲遲沒有發動引擎,他說:“老陳,再找一遍吧。”
我知道虎子指什麼,他想再找一遍卡米爾。
虎子說:“仔仔細細再找一遍,找不到就算了。”
我點點頭說:“行,我們再找一遍。”
我們兩個下了車,重新進了屋子裡,這次前前後後又找了一遍。
最後我們進了後院,在後院走了一圈之後也沒什麼發現,不過在後院兒的門外發現了很多鹹菜疙瘩。這種鹹菜疙瘩是把蘿卜泡在豆瓣醬裡醃製的,北方人冬天沒有什麼菜吃,就用這個下飯。
看得出來,這個院子的主人應該是東北華北這一代的人。
虎子上去就朝著一個鹹菜疙瘩踢了一腳,把這鹹菜疙瘩踢出去很遠。虎子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轍了!”
而我這時候蹲下,拿起來一個鹹菜,我掰開鹹菜,聞了聞,然後咬了一口,這鹹菜口感極好。這說明這鹹菜並不是一直在這裡扔著的。因為要是一直在這裡,早就被曬成鹹菜乾兒了,即便是泡了水,也不可能是這個味道。
虎子說:“老陳,你咋還吃上了?沒饅頭乾噎鹹疙瘩?小心吃多了變蝙蝠。”
我這時候拿著鹹菜疙瘩站了起來,然後看著院子裡。
昨晚上下了一晚上大雨,這屋頂的水順著屋簷流下來,和院子裡的水彙合在一起,從院子裡一直順著後門流到了後麵的街上,在院子裡留下來一條水流過的痕跡。
我順著痕跡一直往前走,最後走到了房山子東邊,在這裡我看到一口倒扣著的鹹菜缸,在鹹菜缸旁邊還有幾個鹹菜疙瘩和被雨水衝刷過的豆瓣兒醬裡的豆瓣兒。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然後我和虎子上去,慢慢地把鹹菜缸掀了起來,卡米爾真就蜷縮在這鹹菜缸裡,她已經昏迷了。
我直接就把他抱了起來,跑到了後院兒放平,我說:“虎子,給她做人工呼吸!”
虎子說:“這洋婆子太醜了,還是你來吧。”
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再說了,這是給你一個占便宜的好機會。”
虎子說:“這一身大醬味兒我是真受不了。還是你來,便宜都給你占。”
我知道現在不是扯犢子的時候,開始給她胸部按壓,人工呼吸,一直這麼堅持了三分鐘之後,卡米爾總算是恢複了呼吸和心跳,她喘了一口氣出來。
我從她身上下來,擦了一把汗說:“活了!”
我和虎子就在這裡等著卡米爾蘇醒過來,卡米爾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才醒過來的,她醒了之後,我把她扶了起來,她直接就撲進了我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看來她是嚇壞了。
虎子說:“還能走嗎?這都幾點了,我都快餓死了。”
卡米爾看著我說:“陳原,你為什麼救我?”
我說:“這不廢話嗎?你欠我多少錢心裡沒點數兒嗎?”
卡米爾點點頭,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