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就這樣在展廳裡聊了一夜,我怎麼也感覺不到這是個窮凶極惡之人。
正如他所說,既然公安把他放了,就證明他擺脫嫌疑了。這樣一個人,來到我這裡要求一個機會,我必須滿足他。因為我要是拒絕,他會整天坐在門口,這就太坑人了。
我帶著他出來的時候天剛亮,他拿上我給他的三千塊錢和一部手機外加一大堆資料就這麼離開了。
工廠重新開業,機器再次運轉起來,一切恢複正常。
上午八點的時候開會,開完會之後屍影讓我回家去補個覺,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屍影那裡,在客廳的沙發裡睡了一覺。睡醒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剛好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把昨晚發生的細節和屍影、李娉和無恙說了一遍。
我說:“這個秦力,我是看不出來像個殺人犯。”
無恙說:“殺人犯臉上又不寫字。”
李娉說:“這樣也好,給他個活乾,讓他出差就行了。也彆指望他能給你帶來什麼業務,隻要他不鬨事,養他一輩子也沒關係。另外,每天讓他給你彙報工作,你也就能掌握他的動態了。”
我說:“我就是這麼想的,不惹事就行。我得看著點這小子,既然出來了,絕對不能讓他再去殺人了。”
李娉說:“你不是說他有危險嗎?”
我說:“看起來不像有危險,他也並沒有得到一大筆錢,他很窮。”
李娉點點頭說:“看來我們分析半天,我們都分析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秦力家裡,秦力的家挨著一條河,這是一個城中村內。這房子多年沒人,早就破敗了。這就是秦力說的案發現場,他親口承認五個女孩兒都是在這裡被他殺死,然後在後院毀屍滅跡的。出了後院不遠就是河,燒完了的骨灰他騎著自行車扔到黃河裡了。
但是當年警察並沒有在家裡發現任何痕跡,按理說關押過五個女孩兒,一定會有痕跡的吧。
這麼看的話,這五個女孩兒的失蹤,可能還真的不是秦力直接乾的。他是替人頂雷的嗎?
秦力也沒有關大門,我直接就進了秦力的屋子,進去的時候,看到秦力在一邊看資料,一邊做筆記呢。
看到我來了,他站了起來,說:“陳哥,你怎麼來了,我這裡什麼都沒有。連口熱水都沒有。”
我說:“你這是乾啥呢?”
秦力說:“我整理下資料,不然我怎麼和客戶談啊,我什麼都說不上來,人家也不會信任我呀!”
我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方便麵桶,他是一邊吃一邊在看資料呢。
我說:“我來看看你。”
秦力說:“下午我去弄兩套像樣的衣服,然後去洗個澡,明天一早我就去沿海那邊。你給我的資料特彆管用,起碼我知道哪些在和我們合作,哪些沒有合作,我得設定一個路線。”
我說:“當年你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殺人了?”
秦力搖著頭說:“彆問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人不是你殺的,對吧?”
秦力一笑,然後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說:“不想說也沒關係,什麼時候想說,可以找我說說。”
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秦力叫住了我,他說:“陳哥,你相信我嗎?”
我說:“你得說,你說了我才能判斷你的話是不是可信。”
秦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呼出一口氣來,他說:“人不是我殺的,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