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趴在縫合室的手術台上，因為麻藥，昏昏欲睡。
霍飛弦的話，令他沉思。
躲，能躲到什麼時候？薑逸遲早要出獄，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他。
戰是死。
不戰，更是死。
普通人總是因恐懼而猶豫，霍飛弦沒催何醫生，正常人都會害怕薑逸這種變態，這沒什麼可恥的。
“如果你找到那些受害者，打算怎麼辦，他們的證詞法院會采納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證據都沒有了。”
太好了，何醫生已經動搖了。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沒白費功夫。
霍飛弦道：“我現在不需要能被法院采納的證詞，他當眾殺了王浩，證據確鑿，宇文局長已經保留了證據。我隻需要足夠的理由，把他送進法院。薑逸是江湖人，他的審判如果落在江湖，江湖中有些人一定會保他。”
“我不懂你們江湖的事，我隻想知道，你有多少信心，因為，因為我一旦說了，賭上的不止是我，還有她們的命……”
“相信我。”霍飛弦緊握著拳頭，堅定道，“百分之一百。”
沒人敢說百分之一百，江湖局勢千變萬化，薑逸背後根基深厚，想斷他這根樹枝，就要砍斷他身後的參天巨樹。
可，霍飛弦嘴裡說出百分之一百，何醫生沒感覺他在說謊。
他隻覺得，修羅這話一說出口，薑逸的命就已經決定好了。
天羅地網，薑逸逃不掉了。
何醫生的眼眶紅了，他說：“我知道的有三個人，都和我有聯係，她們在一些馬戲團裡掙家用，我給她們租了房子，她們自己的生活費不夠，住在團裡容易被欺負。”
“都是花瓶？”
何醫生把臉在枕頭上蹭了蹭，蹭掉眼淚，點頭道：“嗯，馬戲團都是全國走團的，一年表演兩三回。都不在寧省，她們三回到寧城之後，就住在我給她們租的房間裡。她們裝了義肢，行動不太方便，不過勉強可以照顧自己的生活。三個人互相幫助，不需要再請保姆。”
此時，何醫生的手機亮了一下，手機屏幕碎成了好幾片，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了。
“死機了幾個小時，終於活過來了。”何醫生道。
“你的手機壞了，我給你拿去修一下吧，你可以先用我的。”
“彆了，你的手機裡一定很多秘密，你直接拿去修吧。”
霍飛弦伸手去拿過來，直接塞進了口袋裡。
“對了，修羅，你到底是怎麼查到我的身上來的？”
“鶴兒。”
何醫生恍然大悟：“是倪姐告訴你的？你不能太信任倪姐，她的話，你隻能信幾分。”
倪姐算是半個毒牙的人，霍飛弦從不懷疑毒牙的兄弟姐妹。
“什麼意思？倪姐有什麼問題？”
“沒，可能是我多心了。總之她的話，你不能全聽。當初我和鶴兒……算了，不提了。”
何醫生膽子很小，會多想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