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著身體坐起來,正要去找衣裳,一盞燈籠由遠及近,而提著燈籠的人一身明黃,即便是夜色昏暗,也難掩他一身淩厲。
殷攝。
謝翎怔怔看著他回不過神來,他怎麼會來這裡?
“怎麼,很驚訝嗎?你不是篤定了朕不得不放你出去嗎?”
殷攝開口,說話間已經越走越近,很快進了內室,抬手將燈籠放在了桌子上。
“朕親自來告訴你敕令,不高興?”
他這副樣子,謝翎便是心裡真的鬆了口氣也不敢露出絲毫,她拖著僵硬到幾乎不聽使喚的身體出了被子,屈膝行禮。
殷攝卻仿佛沒看見,由著她不受控製的顫抖,自顧自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你是不是以為,朕為了顧全大局,就不得不饒過你這一回?”
謝翎自己站了起來,垂眼看向殷攝,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卻比以往的時候更冷漠。
她默默摳進了手背上被自己不小心碰出來的傷口,痛楚遲鈍地湧上來,慢慢壓住了侵入骨頭的冷意。
“若是皇上如此不情願,年節之事,大可以命四妃協同,也不是非奴婢不可。”
這種時候還要針鋒相對,蔡多福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恨不得進去捂住謝翎的嘴。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謝姑娘是圖什麼,示弱而已,有那麼難嗎?
不示弱也就罷了,難道連不說話也不會嗎?何必非要激怒皇帝?
皇上還喝了酒,要是酒勁上來......
裡頭一聲巨響,是凳子被殷攝踢翻了,殷攝果然被激怒了:“明知道軟肋捏在朕手裡,還要如此,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