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攝眼睛猩紅,這麼緊要的關頭,為什麼要搗亂?為什麼要阻止他?他抬起沾滿血的拳頭就要砸下去——
“殷攝。”
殷攝的動作陡然僵住,這聲音好熟悉啊,謝翎是你嗎?
他心生希望,卻連轉身看一眼都不敢。
直到一雙手伸過來,緊緊抓住了他滿是血汙的手,他才從這溫熱的觸感裡得到了勇氣,轉頭看了過去。
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世界瞬間真實起來。
“謝翎......”
他一把將謝翎摟進懷裡,聲音嘶啞顫抖得不成樣子:“我以為你遇見了它,我以為你遇見了它......”
謝翎似是也被他的失態驚住,遲遲沒有開口,許久之後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事。”
鐘白眼見殷攝終於冷靜下來,長出一口氣,迫不及待湊了過來:“先送回行宮吧,這一身的血,也不知道傷哪了,得讓太醫看看。”
殷攝卻仍舊抱著謝翎不鬆手,那姿態仿佛是在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謝翎沉默片刻才開口:“再等一會兒吧。”
鐘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麼狼狽的殷攝他也不想開口催促。
“是,那就聽姑娘的。”
可是殷攝能留下,卻不能允許其他人就這麼看皇帝的熱鬨。
鐘白吩咐人拿了帳子,將這處暫時封了起來,回鶻王子也送回行宮讓太醫醫治了。
林子裡又安靜下來,剛才的痛苦和絕望,也都隨著那些滲進地底的鮮血不見了影子。
隻有經曆過那些的人遲遲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