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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謝翎將靈位擱在桌子上,掏出帕子輕輕遮蓋了一下,隨即便幫著鐘白將內室打掃了一遍,鐘白很過意不去,如果殷攝住在珩院,那謝翎自然是要跟著他的,這院子清理乾淨也隻有他自己住。

“謝姑娘,你歇著吧,我自己收拾就行。”

“閒著也是閒著。”

她也想做點什麼,不然在這間處處透著苛待的屋子裡,她怕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蕭家的確是供養殷攝長大,可這樣的供養真的算是恩德嗎?

謝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靈位,興許真的是她心胸狹窄,倘若當年寄居在蕭家的人換做是她,隻憑蕭家摔了靈位這一條,彆說報恩,不和蕭家結仇已經算是仁厚了。

殷攝啊......

她閉眼歎了口氣,心口悶悶地疼,冷不丁門口傳來一聲低笑:“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裡,鐘白,你又胡鬨了。”

鐘白癟癟嘴:“我就不進那院子,什麼破地方,誰稀罕......呸!”

謝翎被驚動,快步從內室走了出來,一抬眼就瞧見殷攝正靠在門口,他大約有些醉了,眼神有些迷蒙,渾身都透著酒氣。

謝翎怕他站不穩摔了,連忙上前幾步扶他坐了下來:“既然知道我們在這,讓人喊我們回去就是了,做什麼醉著酒還要找過來?”

殷攝摟著她的腰,將頭靠在了她小腹上,聲音帶著醉酒後特有的沙啞:“我也想回來看看......這裡還有些母親的遺物,收拾一下都帶走......”

鐘白看他一眼:“您醉成這樣怎麼收拾啊?您又不讓旁人碰,要不明天早上來吧。”

殷攝含糊地笑了一聲:“你不能碰,謝翎可以......”

他聲音軟下去:“我們一起收拾,就在床底下的箱子裡。”

鐘白被嫌棄了,憤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什麼,但兩人都沒搭理他,他也隻得悻悻作罷。

謝翎扶著殷攝進了內室:“好,你看著我收拾。”

她本想將人扶上床榻讓他躺一躺,可殷攝卻一眼看見了被放在桌子上的靈位,掙紮著走了過去。

他什麼都沒說,隻抬手隔著帕子輕輕碰了一下,可眼底那一瞬間閃過的沉痛卻清晰可見。

他指腹劃過靈位的裂口,聲音又低又啞:“十五年了......”

他十一歲刻好的靈位,已經壞了十五年了。

謝翎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對殷攝的過往知道得得太少了,一句逝者已矣根本毫無用處。

她隻好走近一些,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殷攝側頭朝她笑了一聲,自己收拾好了心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已經習慣了......鐘白,拿出去燒了吧,已經有了新的靈位,這個見不得天日的,就不必再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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