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謝翎從未想過會從殷攝口中聽見這麼可怕又殘忍的話。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我的家人裡有你的至交知己；有你的授業恩師；我娘還親手為你做過衣裳，殷攝，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為什麼說不出來？！”
殷攝失控的嘶吼，可一句過後聲音便低啞了下去，他抬手遮住臉，仍舊有自嘲溢出來：“你們所有人，對我的好哪怕隻有一丁點，都要我十倍百倍的還，蕭家是，謝家是，連我母親都是......我不是說不給，但到底要給多少你們才能滿意？”
他抓著謝翎的肩膀：“謝翎，我把血肉割出來給你們好不好？”
“不是這樣，不是的......”
“就當你不是吧......”殷攝閉了閉眼，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你說我欠謝家的，六年前我已經拿命還過了，時至今日，仁至義儘。”
謝翎絕望的嗚咽一聲，她想和殷攝解釋當年的事，想告訴他那件事真的不是謝家所為，他想告訴他，她整個謝家從未想過要從他身上得到回報，他們對他的好隻是心疼他。
心疼他生來無父年幼喪母；心疼他孤苦一人長大；更心疼他連句話都無人可說......
可她有那麼多話想說，卻找不到一條證據能證明。
無力席卷全身，謝翎抬手捂住臉頰，許久許久之後才再次看向殷攝：“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吧？”
殷攝木然地應了一聲，他騙了自己太久了，已經騙不下去了。
“謝翎，因果循環，”他站起來，晃晃悠悠往外走，“這興許是你的報應。”
他抬手去開門，已經不想再和謝翎說任何一個字了。
“攝郎。”
身後卻陡然響起謝翎的聲音。
殷攝開門的手瞬間凝在了半空，攝郎......真是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