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和謝翎都忘了那兩個字了，可在聽見的一瞬間，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卻是謝翎第一次喊出口時那含羞帶怯，麵若桃花的模樣。
那當真是人間絕美。
可時隔六年再次聽見，卻隻剩了嘲諷。
“謝翎，沒用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絕對不會。”
謝翎似乎已經平靜了下去，她似哭還笑般歎息一聲：“我隻是想讓你再回一次頭，我還沒有看夠你。”
明明滿心都是憤怒和仇恨，可殷攝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何嘗看夠了謝翎呢......
他轉過身去，一點寒光卻映入眼簾，謝翎手裡正握著一把鋒利的刀片。
短暫的怔愣過後他控製不住地笑出來，聲音卻宛如悲鳴：“怎麼？我不肯放過他們，你便要再殺我一次？”
他摁著心口，明明那裡疼得人說話都沒力氣，他卻越笑越癲狂：“你想刺我哪裡？人身上的這些要害，你想紮哪裡？要不要我給你找個位置？”
他沒有躲，反而更往前一步，他今天就看看謝翎能不能真的下得去手，是不是真的能為了謝家而親自動手殺了他。
“就在心口這裡可好，當年這傷沒能殺死我，現在再補上那一下如何？”
謝翎卻沒有動，她隻是跟著笑了起來，卻是笑著笑著眼角就有了水光：“攝郎，我一直以為有些話是可以說清楚的，可現在才知道，真的會百口莫辯。”
她沒握著刀片的手隔空摹繪了一下殷攝的臉，神情一點點淡了下去：“我解釋不清楚，但還是希望你能明白，縱然世人心思駁雜，可總有人不曾圖過回報。”
“謝家的舊賬你放不下就不要逼自己了，就當我真的做過吧，我今天就都還給你。”
殷攝一愣，不祥的預感翻湧上來：“你要乾什麼？”
鋒利的刀片已經被謝翎對準了心口，“可他們真的是無辜的，放過他們吧。”
殷攝下意識靠近，卻又被謝翎驟然逼近心口的刀刃逼退。
他看著謝翎，終於明白過來這是一場威脅，他止不住的顫抖，語不成調：“你拿這種事來要挾我......你拿你的命來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