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想提起舊事,恨不得將那些事情忘得乾乾淨淨,可謝翎這句話硬生生的將那些往事拉扯了出來,刺的他鮮血淋漓:“舍不得?那當日的自戕呢?”
他看著謝翎的眼睛,語氣裡都是悲涼:“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把匕首插進去的時候,我什麼感覺啊?我恨不得回到六年前,再給自己一下,我恨自己為什麼要活下來,為什麼那麼小氣,為什麼要那麼逼你......可結果呢?”
他抬手緊緊抓住了謝翎的肩膀:“結果你在騙我。”
明明是質問,可他卻仿佛沒了力氣,聲音嘶啞又模糊。
那天的事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來,心口都缺了一塊,連心跳都變得機械木訥,在那天,謝翎當著他的麵,把他所有的念想毀了個乾乾淨淨。
舊傷裂開的時候,他想過就這麼算了的,反正他眾叛親離,孑然一身,沒什麼好留戀的。
可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她,怕自己醒不過來,她也逃不了一死。
“殷攝,對不起,對不起......”
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絕望撲麵而來,謝翎連辯解都沒了心思,隻能抬手緊緊抱住了殷攝,仿佛手鬆一下,他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
殷攝僵著沒動,明明他們中間隔著那麼多仇恨,那麼多隔閡,可他的手抬了半晌還是沒能把人推開,他道彆似的將人摟進懷裡:“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們沒有以後了......謝翎,求你了,彆再鬨了。”
謝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沒想鬨的,她不想在這種時候給殷攝添任何麻煩,她隻是沒能周全,沒能攔住祁硯......
“好,我不鬨了。”
她抬眼看著殷攝,這場見麵,她已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