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就算那人是個高手,這滋味,他也未必扛得住。
除非他是個不怕死的硬骨頭,否則在今天午夜十二點之前,他一定會來葉家。
簡單交代了後,我便準備先離開,等午夜再過來。
從葉家出來已經晚上七點多,我從葉母那裡打聽了申江的白事街地址。
爺爺臨死前的第二個遺言是關於我父母的,儘管爺爺在遺言裡說他們是有苦衷的,但他們拋棄我這麼多年不管,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爺爺說過,我如果想找我父母,就去申江的白事街找一個叫棺材張的老頭。
白事街在申江的老城區,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半。
這些年申江發展飛速,已經開發了多個新城區,比起那些燈火通明的繁華新城區,老城區要顯得蕭條不少,路上的燈光也少了不少。
而隱匿在老城區最偏僻街道的白事街,就更顯得荒涼了幾分,尤其是這大晚上,更顯寂靜瘮人,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
也是,大晚上誰沒事往白事街跑?
整條白事街不長,但兩邊卻是開滿了各種店鋪,大都是棺材紙紮鋪之類的,當然,還有一些同行,風水算命的鋪子。
此時街上的店鋪基本都已經關門,隻有寥寥幾家算命鋪子還亮著燈。
我在街上繞了一圈,很快在一個叫老張棺材的店鋪前停住了腳。
巧得很,這家店鋪正好還沒打烊,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叼著煙,在櫃台前一手打著算盤,一手翻著賬本。
見我進來後,瞥了我一眼:“買棺材?喜棺暫時沒有現貨。”
我搖搖頭,說我是薑衛兵的孫子,來找棺材張。
“那老東西怎麼沒來?”
老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我冷笑問道:“老東西自己沒臉來見我,所以讓你這毛頭小子過來?你回去告訴他,我跟他之間的帳,該算一算了。”
爺爺沒有告訴我,這個棺材張跟他之間是什麼關係,不過聽棺材張的語氣,不太像是老友之類,反倒像是仇人。
“我爺爺已經不在了。”
棺材張聽完我的話愣住了,臉上的冷笑也僵住了,連嘴裡的煙頭掉下來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他怎麼會……”
棺材張嘴唇微微顫抖地說著,話未說完,他話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急促地說道:“那老東西是不是拿命給你換了門親事?”
我點點頭,簡單說了葉家的事。
“不過,葉家似乎現在想退婚。”我苦笑道。
聽到我這話,棺材張看我的眼神變得古怪,雙手顫抖地重新點上一根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良久沒吭聲。
“薑衛兵你個老不死的!”
一根煙抽完,棺材張將煙蒂扔在地上狠狠踩滅,咬著牙說道:“死了還要坑老子!那老東西定下的婚約,沒那麼好退!”
“小子,那老東西埋骨地在什麼地方?”棺材張好一會兒才壓下暴躁的脾氣,開口問道。
“在我們村後山的黃皮子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