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著身體,瘦弱的身體卻表現出十分的淡定。
如果,換做大多數的女孩兒,彆說睡覺,就算嚇也嚇死了。
我同樣也冷靜下來,就像她說的那樣,既然一定要死,我也要死的舒服一些。
狼群起起伏伏的嚎叫聲,劃破了夜色的寧靜,大雪卻依舊不曾有過停歇。
沒有禦寒的裝備會讓人很絕望,可更讓人絕望的是狼群依舊在四處圍繞著尋找機會。
我的血快要被凝固,在這個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
看到幾乎快要凍僵的郭婉芝,我將自己的衣服解開,以僅存的熱量敞開胸膛。
她的意識有些渙散,但身體的本能促使她將頭紮在我的衣服內。
一開始我還能感覺到寒冷,漸漸的身體開始麻木,失去所有的直覺,我竟然不冷了。
這是末梢神經的麻木,我失去了對寒冷的感覺。
心臟的跳動以及血液的循環開始變慢。
我的呼吸變得很輕,每一次呼吸都好似耳邊裝著風匣子。
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時間的流逝漸漸不那麼清晰。
也許是對死亡的恐懼,郭婉芝緊緊的抱著我。
這時候,我的意識仍然很清楚,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上半身已經僵硬,盯著玻璃上的霧氣漸漸凝結,我的視線變慢了,當月光透過黑漆漆的天空,我看到了一片片雪花緩慢飄落。
我的小腹有些溫熱,記得跟隨師父學藝的那些年,他教我望氣、養氣,這是一種很抽象的修行方式。
因為一個“氣”字,足以包含中華文化的精髓。
不管是空氣,氧氣,精氣,運氣等等,它看不見摸不著,沒有固定的含義卻包含一切的含義,外國的文字甚至無法將它翻譯。
甚至在古時候,我國的“氣”與佛家的“般若”,都稱為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兩個詞。
師父教我吐納養氣,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救了我一條命。
當然,我不是超級英雄,也無法在零下幾十度的環境裡表演逃生魔術。
能活下來是因為中醫有一句話叫“氣為血帥,血隨氣行。”
在這樣的絕境下,丹田之氣行走於奇經八脈,已經凝滯的血液再度通常,使我第一次逃離死亡。
可是,我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並不能堅持多久。
刺入骨髓的寒冷依舊會無情地奪走我的性命。
勉強能活動了下身體,懷中的郭婉芝已經瞳孔渙散,她現在與我之前的樣子很像,雖然有著意識,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我不會武俠小說中的傳遞功法幫人運行氣血打通經絡,然而最實際的操作就是翻一翻吃的東西。
找到巧克力,用力地碾碎,顫顫巍巍地往郭婉芝的嘴裡塞,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隻是儘我所能的去做這些事情。
我吃點東西,保持著體力。
看看外麵的狼群,車內似乎隻有扳手是最強的武器。
很快,我又翻到老安給我的孩兒丹。
黑溜溜的珠子可是寶貝,任意一顆吃到肚子裡麵,都能挺好幾天不用吃飯。
為了救人,我也顧不得那麼多,摳破了一個分給郭婉芝。
我自己也吃了一個。
結果,孩兒丹剛下肚,溫熱的感覺席卷全身。
很舒服,它不僅橫掃饑餓,還能帶給我溫暖的熱量。
我摸了摸郭婉芝的額頭,她竟然也有了一絲溫度。
窗外已經浮現出月光,暴雪也緩和了許多,積雪已經足足有半人高了,徐坤的屍體跪在雪坑裡一動不動,我很納悶,如果狼群僅僅是餓了,徐坤現成的“糖葫蘆”為什麼不吃,反而隻是盯著我與郭婉芝?
記得老安說過,吃下孩兒丹大概可以做到三天的時間不用吃飯。
我借著僅有的體力繼續翻找車內,車座下麵又翻到夾層,打開以後,裡麵是一把火銃子和一個嘎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