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郭婉芝講述完以後,我前麵所有的懷疑都講得通了。
這世上所有的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當遇到能夠顛覆命運的財富,哪怕是極北苦寒之地,或者九死一生,多數人依舊會鋌而走險。當然,像金教授與郭婉芝這種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不是沒有。
但說句很悲涼的話。這種人多數都很貧窮、淒涼與周圍格格不入。
我們倆一瘸一拐往回走,我問郭婉芝,到底是如何留下的標記?她卻告訴我沒有標記。我很納悶,還埋怨她不坦誠。結果,郭婉芝卻很淡定地說,她被金教授帶到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超強的記憶力與分辨力。
她的空間思維異於常人,有點像越獄裡的“米勒”,但電影裡的那位越獄高手是大腦對3D圖像的營造感,而郭婉芝就像微型照相機一樣,能夠記住事物之間的細小差彆。
這樣超強的天賦使她無論在多麼惡劣的自然環境內,也不會迷路。當然,她的本領隻有金教授知道,否則,徐坤與杜濤也不會把她丟下來。
但至於昨夜為什麼杜濤開車出現我們身後,她也想不明白,更讓我們想不通的是杜濤離奇失蹤。
從清晨步行到傍晚,她總能精確地找到方位,直到我們穿過白樺林,到一處延綿起伏的丘陵山腳下,她卻說了一聲“到了”。
我很迷茫,環顧周圍,遠處並不是老安他們幾個所在的小木屋。
我反問她:“你不是帶我回小木屋嗎?”
郭婉芝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帶你回到木屋?現在金教授生死不知,你的那幾位朋友又不像好人,我不想冒險。”
“要被你坑死了。”
我被她氣的哆嗦,老安他們憋寶的事情耽擱不得,龍椅出現的時間是不確定的,我必須要儘快趕回去歸隊。
何況,我們幾個平日裡稱兄道弟,若一旦因為我的事情出了問題,那就是違約,先不說錢能不能到手,那幾個恐怕得要了我的命。
郭婉芝先說了幾句對不起,勸我先放寬心,她已經記下回去的路,等到與眾人彙合以後,稍加修養,吃些東西我們再度前往小木屋,畢竟,金教授的傷等不得。
既來之,則安之。
畢竟,讓我離開我也找不到地方啊。
腳底板咯吱咯吱踩著白雪,我眯著眼仔細盯著周圍的環境,風水本就是奪天造化而生,自然界有著老天爺許多鬼斧神工的建造。
眼前的丘陵被白雪覆蓋,起起伏伏。風水中稱為“纏山”,以護衛山著稱,我們所去的位置,至少有六道纏山,十分險要。
而在東北大雪山裡,丘陵間山坳子的雪多能埋到三層樓那麼高,可偏偏兩座丘陵間的積雪很薄。
我注意到,此處可以凝聚很強的風勢。
因為西北方向的豁口較大,極北苦寒之地,常年刮西北風,開口處的山勢仿若一個大喇叭,將西北風吸入,順著東南方向吐出。
由於東南閉口較小,使北風受到限製,導致風從上走,衝入雲霄,散掉原本會形成的積雪。風水中有一句話叫‘水有吉凶,風則為害’,也就是說,所有的風都是害風。
西北進,東南出,稱為“天塹煞”,傷人丁破運勢。
恰恰我們麵對東南方向的開口特彆窄,中間還有一處阻攔,導致西北風無法充分的呼嘯而過,風勢會旋轉而向上衝上天空。
薩滿作為神靈的代言人,想要乘風而起,麵見神明,選擇這裡也是無可厚非的。
所以,我斷定在六重纏山之間,一定會有祭壇。
就像泰山封禪所在一樣,薩滿需要一個與天地對話的橋梁。
所以我們倆剛剛踏入山坳以後,我就感覺到有一股冷風掀起向上的氣旋,如果隨身攜帶著羅庚,在磁場不受影響的基礎下,我有把握找出祭壇大致的方位。
因為地麵的積雪並不是很多,深入腹地以後,竟然有許許多多的野獸骸骨。
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抵達山坳時已是傍晚,進入腹地中間隻用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