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金教授聊起杜濤時卻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像被踩著脖子的唐老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骨子裡無處不流露出一種輕蔑。
我靜靜地等著他笑完,結果,金教授的目光一定,又說:“沒有佛舍利,那座浮屠塔失去了本該有的靈性,這枚舍利子是可以打開薩滿古城的鑰匙,我死之後,由你將我送入薩滿古城。”
“我為什麼要幫你。”
坦白的講,我這次來這邊本意是憋龍椅的,對什麼薩滿古城都毫無任何興趣,更不想去冒險。耽擱久了不回去,老安他們一定會派人找我。
何況,我又沒有問道求索的心。
那個薩滿古城,壓根兒沒興趣,更沒有拿死人金條換錢的想法。
接著,我還指向郭婉芝,有事兒找她去唄,反正你們倆都是一夥兒的。
結果呢,金教授不鹹不淡的說:“你會按照我所說的做。”
我被他氣笑了,做不做不還是得我自己說了算嗎?做我們風水師這行最顯著的一個性格特點,那就是不貪心,要不然早晚都會把自己玩死。
我反駁他:“我要說不呢。”
“你身上的詛咒,薩滿古城能解,包括你所欠下的陽壽!”
聽金教授的話,我完全懵逼了。
他不是大學生老師嗎?
咋還搖身一變成了算命先生?
金教授說,這世上所有法術都是相通的,人到了某種修行極致的境界,自然會誕生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
比如,動物活久了成仙。
人活久了同樣可以成仙。
而六祖慧能不識字,開悟智慧以後,卻能做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這樣流傳千古的偈語。
他似乎是在臨死之前,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包括那些繚繞在我身體周圍的詛咒,還說這種詛咒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不斷地割著我的皮肉。
金教授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看灑滿古城真正的模樣。
坦白講,我也心動。
天知道我什麼時候“嗝兒屁朝涼”,如果能解決罰壽的事情,我也樂於嘗試,但我總覺得有些蹊蹺,也許骨子裡的謹慎,我不想冒險。
於是,我沉聲道:“實在不好意思,人的命天注定,什麼時候死,我也左右不了,若是老天爺想收了我,死皮賴臉的活著也沒用,再說了,我是來這邊是辦事的。”
“我知道。”
“霧草,你又知道?”
我真蒙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我還說什麼?
身旁的郭婉芝神情溫怒,她貌似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
這時,金教授咳嗽了幾聲,緩緩道:“我接觸過的風水先生有三種,第一種就是陰陽宅術,可大興安嶺又沒有什麼人家。第二種,便是挖墳盜墓,如今是數九寒冬的季節裡,山裡的土地已經上凍,沒有大型設備破不開土層。第三種,叫做“相地師”,他們為憋寶人服務,無論荒漠雪山,還是廖無人煙原始森林,隻要有奪天地造化的靈寶出現,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更何況,剛剛郭婉芝說過,你們外麵還有彆人,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四個人,一位向導,一位觀天,一位盤口,最後一位是踩龍,其中觀天擅長定星象,觀察寶藏最佳時機;盤口見多識廣,精通道家五術,踩龍武藝高超,擁有上山打虎下水擒龍的本事。”
僅僅幾句話證明,我早就被人家看的十分透徹。
所以說,“人老精,馬老滑”這句話一點不假。
我攤開手:“既然您老人家知道我們出來做事,那就明白,咱們這行也有規矩,我不是正統憋寶人,也不需要遵守他們分一半的規矩,但作為風水先生,答應人家就一定要去,若是失信於人,我豈不是對不起祖師爺了。”
我欠下陽壽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擱哪看出來的,反正我現在已經鐵了心不答應。
畢竟,我沒那麼大的好奇心,更沒有多大的求知欲。
小時候險些死在黑煤窯,我就知道多大的屁股坐多大的椅子,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真要瞎折騰,可能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金教授坐在火堆旁,病怏怏的,好像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