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下一刻,馬超的臉色就頓時蒼白起來,隻聽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在那位半步天階的身旁響起:“嗬嗬,大人見笑,小兒頑劣,都被小人慣壞了,我現在就將他叫過來,任大人訓斥。”
緊接著,那道聲音又衝著馬超大吼起來,聲音中夾雜著無比的憤怒和惶恐,似乎生怕身邊的半步天階不悅一般,簡直比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還要不堪:“逆子,還不趕緊過來給大人請罪?真是不知所謂!”
馬超的眸中充滿了苦澀,牙關緊咬,卻還是無奈的吐出幾個字:“父親……”
砰!
刑邦麵前的案頭被一掌拍碎,木屑紛飛,曲圖驚怒的盯著麵前報信的校尉,聲音都森寒到了極點:“你說什麼?”
那名校尉頓時嚇得瑟瑟發抖,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口頭傳遞的情報,如果不是這個情報太過重要又很好查證,他也不會倒黴的親自前來稟報:“暗哨發覺,各地太守皆蠢蠢欲動,恐怕已經……派出軍隊,趕往洛陽了!”
曲圖一聽,心更涼了半截,有馬超抵擋住曲斬天的正麵進攻,那些調集而來的百萬兵馬,簡直要把曲斬天踏成肉泥啊,如果不是驚怒到了極點,她是萬萬不敢再老爺子麵前亂來的。
可是,現在的刑邦已經沒有心思責罰女兒了,隻因為他同樣也是麵沉似水,心中又氣又急,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幾個躲在小皇帝身後,隻會搬弄是非的老東西,居然還藏著這麼重要的底牌,如果不是小皇帝一句戲言,將他們都逼入了絕境,恐怕他們還不會亮出這張底牌來針對曲斬天,那他們要針對的人究竟是誰,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這裡,刑邦不由冷笑起來:“哈哈,好!好!好!真是好手段,看來,孤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實力,如果不是這次曲斬天為孤擋災,恐怕孤還真要落個削發更衣才能逃走的淒慘境地,來人!準備許都兵馬,孤倒要看看,這些亂臣賊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連續的三個好字,卻說得曲圖遍體生寒,她能夠聽出老爺子的滔天殺意,這回,刑邦可是真的怒了,那些老家夥的妄動,已經觸碰到了刑邦的底線,頓時讓這頭猛虎蘇醒了。
隻是……這一切都來得及嗎?
“曲斬天,你……要堅持住啊!”
曲圖默默的想著,一顆紅心,卻是已經如同利箭一樣射出,恨不得即可參與到那場大戰當中……
刑邦毫不留情的斥責,簡直是在曲圖的心頭割出一道道血口子,心中更亂,卻不敢爭辯,隻能低著頭,默默的退出大廳,腦海之中,隻有刑邦說的幾句話,仿佛還有什麼玄機,等待自己參破。
“……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
突然,仿佛一道閃電,在曲圖的腦海中閃過,她頓時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腦海猛然開朗,狠狠一咬牙,雖然不願承認,但整座許都城,能和她一樣關心曲斬天,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人……
還有一位!
千裡之外的生死圍殺,並沒有給許都城的百姓帶來什麼困擾,隻是,百姓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壓迫在頭頂的濃濃威壓,不知什麼大人物,在隔空鬥法,就連步伐都比平常快了幾分。
然而,有一座府門,這兩天卻一直未曾開啟,仿佛家裡的人都已經沒了生息一般,這樣的事,在前些年亂世之時不勝枚舉,說不定一覺醒來,旁邊的人家就已經空空如也,隻留下一地殘屍,可這番光景,卻已經許久未曾出現了。
而在這戶人家的大門對麵,幾個衣著破爛的叫花子蜷縮在牆角,惹來眾人鄙夷的目光,這其中,卻有一位同樣衣衫不整的瞎眼老頭,侃侃而談,隻是一雙瞎眼時不時瞥向對麵的府門。
老瞎子微微歎了口氣,心中也有些擔憂曲斬天的安危,隻是,他能做的,隻是憑借自己的威望,保住這一家人的安全而已。
突然,老瞎子的眉頭皺起,瞎眼掃視向長街的儘頭,很快,急促的馬蹄聲砸碎了不久前的平靜,叫花子們頓時倉惶躲閃,生怕殃及池魚,原本鄙夷的百姓也紛紛變了臉色,隻因為,馬上的騎士一身校尉府的打扮,頓時讓眾人談虎色變。
那名校尉快速跳下馬來,衝到緊閉的府門前,用力敲了幾下,便把什麼東西塞進了門縫,便揚長而去,瞎眼的老頭頓時皺起了眉頭:“曲圖那丫頭,究竟搞什麼鬼?”
誰知,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對麵的府門卻嘎吱一聲,帶著一股蕭殺之氣,緩緩開啟。
“主母,小婢不才,願跟隨主母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