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衝著鐘離飛煙猛地一抱拳,竟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眼神肅穆,她已經知曉,吳大麻子被曲斬天刻意的留在了校尉府中,心中更是感激,看著麵前少女的身影,忍不住發出請求。
鐘離飛煙卻是微微一笑,早已梳成婦人發髻的長發也被放下,在腦後豎起一個英武的馬尾,簡單卻利落,身上同樣是一身戎裝,亮銀的甲胄,更讓她仿佛下凡的女戰神一般英武,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溫和一笑:“家裡畢竟還是要有個能做主的,老吳是曲斬天的兄弟,你便是這裡的半個主人,要留下!”
鐘離飛煙的話雖然是命令,但貓兒的眼眸卻微微泛紅,她終於感覺到,眼前的周圍女子,接受了她的存在,這種被人信任,被人認可的感覺,讓貓兒陷入了長久的感動之中,也感覺到肩頭的擔子異常沉重。
鐘離飛煙絕不是拖泥帶水的千金小姐,猛回身,提著寒梅便走出了府門,絕影已經在府門外等候,想要趕上解救曲斬天,隻有它才能辦到。
鐘離飛煙又忍不住想起了曲圖倉促的字跡,心中疑惑的同時,卻沒有任何懷疑,徑直騎上絕影,黑馬白甲,竟顯得無比和諧。
鐘離飛煙看著身旁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家,露出一個懷念的微笑,猛地一夾馬腹,一人一馬,便已經化作了一道閃電,消失在長街儘頭。
瞎眼老者聽著馬蹄遠去,總算鬆了一口氣,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嘿嘿,那幫老糊塗,老朽倒要看看,你們怎麼麵對這兩個被你們放出成的怪物!”
這名老者自然是瞎眼的許老頭,隻是,他現在的臉上,隻有智者的從容,還有一絲以天下為棋的冷漠。
曲斬天這邊,同樣看似陷入了必死的境地,可他卻毫不在意,一臉無奈的看著沮喪的馬超,誰的話他都可以不聽,但父親的話,馬超還是要聽的。
兩人隻能草草結束眼神的比拚,馬超便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來到一名中年人的麵前,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卻還是低聲喚道:“父親……”
“住口!還想狡辯?你這個不孝子,還不趕緊給大人認錯?”
這名中年人,眼中閃爍著凶光,就像見了老鼠的貓一樣,可周圍人卻隻是鄙夷,這個家夥,也隻能在他兒子麵前,擺擺老爹的架子了,隻是,誰讓人家有個好兒子呢?隻要訓斥兒子,就能給他帶來無比的滿足,似乎同樣訓斥了那些不如他兒子的千千萬萬之人。
馬超的俊臉青一陣,紅一陣,卻是咬著牙關,怎麼也不願給身旁的那名半步天階道歉,半步天階眉頭微微一凝,倨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但他心裡有數,隻要給馬超足夠的時間,十個他也比不過馬超的潛力,心中不由又嫉妒又無奈,冷哼了一聲:“令公子好骨氣,就不用強人所難了!”
“是是是……”
馬父又變回了磕頭蟲的模樣,連連點頭,眼中的怨毒卻一閃而過,不由狠狠瞪了一眼不聽話的兒子。
就連那名半步天階也不耐煩了,看著曲斬天的眼神,也忍不住有些欣賞,如果說馬超帶給他濃濃的危機感,那曲斬天這個“死人”就隻能成為他的軍功,反而讓他多了幾分親近:“小娃娃,你也彆呈口舌之利,今天你想好好的出去,已經是不可能了,不如這樣,你隻要乖乖的讓老夫廢了你的功夫,老夫就破例留你一條賤命如何?”
此言一出,馬超一張臉頓時憋得發紫,剛才的對壘當中,他已經對曲斬天產生了好感,怎能見他如此受辱,可父親卻狠狠瞪著他,似乎隻要他敢說一句話,就徹底斷絕父子關係一般,隻能硬憋出內傷來。
周圍的兵丁卻大多嘲諷一笑,在他們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曲斬天與其麵對半步天階慘死,還不如就此做個廢人,了卻殘生。
曲斬天臉上的冷笑卻更濃,不由譏諷的盯著那名半步天階:“你這個層次的高手,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你猜……他怎麼樣了?”
“他怎麼樣了?”
半步天階頓時來了興趣,走到他們這個地步,想要再行突破,踏足天階,已經是癡人說夢,唯一能夠讓他們感到一些興趣的,也隻有與同階強者大戰一場了,他甚至都想好了,等擒下曲斬天,一定要逼問出那名半步天階的下落,好好會上一會。
卻隻見曲斬天的冷笑更濃:“他死了!被我殺了!”
“放屁!”
饒是半步天階已經將所有感情都掌握了,但還是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一雙目光更是寒冷到了極點,那一絲絲施舍般的好感蕩然無存,隻剩下濃濃的殺意。
這並不是他氣量狹小,而是曲斬天說出的事實太過駭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們身為半步天階的驕傲往哪裡放?曲斬天這一句“狂言”,簡直將這個世上所有的半步天階都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