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睜開眼,深深的凝視著麵前的紗帳,如果他看得沒錯,那是王城,那個被抱著的少女是他的寶貝。
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在那裡的不是秋楓願,如果秋楓願不用真言,他是不可能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也就是說他以後就算是去了王城,多半也是撲個空。
細碎的銀白流光在他眼底流轉,冰冷的讓人心驚膽戰。
“秋楓願,你最好照顧好她的身體,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其他伴生神他可能沒辦法,但是秋楓願卻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誰讓那個家夥的命不好,第二屬性偏偏撞上了他的元素?就算是跟他的雙生焰,永世的祈禱秋楓神秋楓祈一樣,隻是單純的火元素也好,至少不會被他控製不是。
所以那家夥純屬倒黴。
不過也是幸好他用了真言,他終於有一種回到了這個位麵的感覺了,更重要的他可以隨時掌握秋楓願的下落,隻需要知道他們前進的坐標,就能夠在途中阻截。到時候就可以順利的把他的寶貝的真身搶回來了。
江染並不擔心秋楓願被丟下,伴生神最讓人詬病和稱讚的一點就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拋棄自己的同伴,更何況秋楓願是此間唯一一朵皇焰,一旦徹底的湮滅,就再也沒有下一朵皇焰的誕生。秋楓願這特殊的玩意兒是大道留下的一枚種子,試問在這個大道歸隱的時代,怎麼可能還有下一朵皇焰的誕生?
別的事情可能根本猜不準,但是這種明明白白的事情,大道從來都不會隱瞞,更是在他消失之前就把全部都告訴給了江染。
“侵煬。”
“主人?”
“我需要你劈開我的封印。”
“我隻能說,很危險。”
“但是再危險的事情我們不是都經曆過了嗎?”
“是,我的主人。”
侵煬隻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一個理由就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用自己的力量劈開江染自己親自設置的封印,除了江染自己,就隻有侵煬可以劈開這道封印,因為侵煬的本體足夠的鋒銳,足夠的強大,足以做到江染要他做的任何事情。
“你不需要這麼著急的,你當初設置封印的本意也是為了慢慢恢複,也許還可以再進一步。”河流走了進來,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江染下了床,手指拂過紗帳,略顯豔麗的深粉卻不庸俗,大抵是站在這裡的這個少年,本來就長得豔麗無雙罷。
他含笑:“的確,我當初本來是想要在人世間過完一個凡人的一生,去體會人間百態,去經曆紅塵三千——但是事情不可能全部如我意,所以這道封印就顯得累贅。河流,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墮神已經出現在我身邊了,我不可能看著他們去做那些讓我厭煩的事情,所以我隻能提前解開我的封印,哪怕會有危險,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的確是正常的,畢竟做了的事情總是需要付出些代價,沒有任何代價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是壓根兒不存在的,或許可以說更重要的是,天道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元素之主身上。
不勞而獲的事情可以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但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元素之主身上,他們自己的驕傲也是不許的。
“可是!你們沒必要活的這麼累!”
江染搖頭反駁:“我們的確不用活的那麼累,可是河流,我們必須活的這麼累。既然生而為神,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這代價已經輕巧了很多了不是嗎?我到底還是活下來了,天道也奈何不了我,我想要做的一切都是能夠達成。”
其實,這樣就夠了——元素之主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好滿足也最容易滿足的,他們不屑於世間的一切,因為神祗的高傲;他們可以因為身邊人的一個小小驚喜就得到最大的滿足。
“活的累不累,其實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你知道的,我們這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神祗,其實真的什麼都不是,我們跟那些凡人之間的區別無非就是壽命和力量,除此之外其實什麼都一樣的。我們有一樣的七情六欲,我們有一樣的生老病死,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江染低低笑道,他從來就沒覺得他特殊在什麼地方,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性格差異而已。
河流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孩子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分離時間不過萬年,連他們生命的零頭都沒有,卻變得那麼的陌生。
侵煬看著他們兩個,卻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母親和孩子分別了漫長的一段時間之後的磨合期,孩子終是長大,而母親依然固守原地罷了。母親永遠都沒辦法把孩子拉回來,也不願意拉回來。雖然雛鳥高飛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但是對於母親來說卻無異於心頭肉被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