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色看不出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她身上的氣息卻開始暴躁。
雷霆本就是這世間最不穩定的法則,燃天之主能夠在這麼多年都保持冷靜的狀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是奇跡。
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雷之法則的本質,忘記了這是一種根本就不可能穩定下來的法則,自然界中的雷霆本身就不穩定,但是因為燃天之主的一切,他們以為成為法則的雷霆很穩定。
但是錯了,雷霆本就是天罰,又怎麼可能穩定?
之前不過是拚儘一切努力才勉強穩定下來的,又借助在神域的那段時間,強行壓製住了暴走的法則。
但是能夠用來壓製住這份暴走的籌碼已經沒了,衛燃就徹底的放手了,已經沒必要了,真的,真的已經徹底的沒必要了,反正丈夫和兒子都沒了,那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神族對於感情是執著的,他們驕傲到極點的性格讓他們並不輕易的接受對方,但是一旦接受了那就是一輩子,直到作為神的生命完全耗儘為止,但是像衛燃這樣的情況,已經放棄了所有希望。
那便隻有死路一條。
狂暴的雷霆神力覆蓋了整個逐天神殿,衛燃卻是木然的看著這扇大門,爆發到極點的神力逐漸萎靡,最後屬於雷霆神力的波動完全消失。
“我的孩子,你不該這樣的,你是紀元之主,你還有更多的未來。”
溫暖的光落在她身邊,帶著如同母親般的溫柔。
衛燃的眼神多了一抹屬於生命的光輝,然後她轉過身對著光點的方向叩首,三跪九叩,這是人族的大禮,也是神族的禮儀。
“可是我的未來就是他,他不在了,我就沒有未來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紀元之主衛燃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其實這並不是應該屬於紀元之主的感情,作為紀元的主人應該無欲無求,甚至完全都保持神性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沒辦法,既然已經出生在了這個世界上,那有什麼也就由不得控製了。
“如果你死了,這個紀元怎麼辦?讓這個紀元給你陪葬嗎?孩子,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是這個紀元不能失去你,雲儘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但是他並不是你,哪怕你把職責交給了他,他也依然不是紀元之主。”
溫柔的光點慢慢的說著那些不該被知道的東西,這些本來應該隨著歲月而被埋藏的東西,被一點一點的拿出來說,因為如果再不說的話,祂麵前這個跪著的孩子,真的會死的。
衛燃搖頭:“我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從我當初選擇把他生下,並且把職責交給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這個紀元不能結束,方法很多,我會把我的身體留下來的,隻要我的真身不死,這個紀元就永遠都不會結束的。”
有些事情真的很簡單,隻需要一點點犧牲就可以了,但是很多時候就是這麼一點點犧牲讓人根本就辦不到。
但是神族永遠都不是一個缺乏勇氣的種族,他們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可以付出所有,更不要說已經失去所有希望的紀元之主了。
從來都不缺乏勇氣的他們,所做出的一切都是足以讓人震驚的。
“孩子,你知道嗎?這個想法從來都沒有神能夠實現,當你的神魂徹底離開真身的時候,真身就會化為灰燼,你這個想法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性。”
溫暖的光點波動了幾下,溫柔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痛苦。
衛燃笑得風輕雲淡:“我知道的,所以隻要還有神魂留在真身裡就好了。”
在真身裡留下一縷神魂,這可以維係真身的存在,責任可以由江雲儘去承擔,她隻需要維係這個紀元的存在。但是這並不是一種死而複生的辦法,她想要的是殉情,留下一絲活下來的機會算什麼?所以為什麼還要給自己留機會。
隻有至高法則才有出現的可能,與衛燃息息相關的隻有雷之法則和時間法則,不過時間法則選擇遭受重創,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麵前,所以隻有雷之法則才能出現勸慰衛燃。
江雲儘被雷之法則直接帶了回來,恰好聽見了最後一句話,當即臉上就露出了哀戚之色:“母親,您就忍心離開我嗎?”
衛燃眨了眨眼,露出溫柔的笑:“你終究是要長大的,隻是母親沒辦法繼續陪著你走下去了,你我緣淺,能夠得你已是萬幸,終究是沒辦法陪伴下去了。”
到底是無緣,終究是要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