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花紋的樣式算不上靈動,甚至可以用僵硬來形容,但是如果說使用的話,一定能夠很順暢的使用。
她知道了,這些墓碑上的信息全部都是那些死去的神族自己刻出來的,也隻有這樣才能造成這個結果,但是他們當初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刻下自己的墓碑的呢?
這是一個讓衛燃想不通的問題。
然後規則的力量讓她的身體更加衰弱,每一步下去都有一層薄薄的血覆蓋,她身後已經開出了一條花路。
黑色的鳶尾花一瞬間就抽枝開花,漆黑的花朵無風搖曳,就這麼自神血之中紮根而生,神血賦予的強悍的生命力讓這些花一直盛開著。
就像是一條送葬的路。
衛燃的腳步開始變得跌跌撞撞,她的力氣已經耗儘了。神族的體能天生優越,所以在失去了恩賜的一切之後,神族就會變得無比的脆弱。
雖然這種情況並非絕對,但是也是大概率的事情。因為神族倚仗著自己的天生神力根本不懼怕任何事情。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如果他們失去神力的話,他們活的絕對沒有那麼輕易。當然,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人各有命,如果實在是活不下去的話,放棄一切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衛燃當然想要放棄,她不知道自己的愛人還有沒有機會回來,但是她的生命的的確確要結束了。並不是因為江染,而是她大限已至。
說來也是好笑,一個神族的壽命本應該跟紀元等同,更不要說她是燃天之主,紀元之主,天選者,小公主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應該活下來的那個才對。
但是當初生下孩子到底是傷了本源,否則的話不會在神葬地走的這麼艱難。
這裡的確是諸神的墓地,但是並不是誰都有資格走到最後給予自己一處安眠之所,能夠走到最後的全都是強者。
衛燃雖然年輕,卻也應該是走到最後的那一位,最起碼她的實力不在這些神祗之下。
但是本源受創太重了,讓她連一半的路程都沒有堅持到。
腳步停頓的那一刻,黑色鳶尾花在她腳邊開滿了。
神身狀態是沒多少衣物能夠扛得住不湮滅的,隻有隨著他們出生的那些才能扛得住,所以現在小公主是赤足的。
漆黑的花瓣蹭著雪白的腳腕,色彩分明的對比讓小公主的皮膚顯得更加的蒼白,失去血色的臉襯的神紋越發的瑰美。
哪怕是神身狀態,衛燃還是有點撐不住了,但是這裡不行。
“不可以在這裡倒下,必須要走到最後,不然的話身體一定會湮滅的,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有更大的危機。”我,我絕對不能成為孩子的危機。
衛燃不是不可以選擇在這裡留下,她至少可以支撐到在這裡選一個地方刻下自己的墓碑,但是這樣一來身體就絕對留不下來,因為這裡還沒有到那些真正的強者的歸葬地,真身是留不下來的。
但是如果她連真身都沒有了,紀元之主就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了紀元之主的世界是脆弱的,是不堪一擊的,所以絕對不能失去真身,死也要死在儘頭。
身體裡的神血已經接近乾涸,隻有那些本源血還在繼續流淌,還在繼續維持身體機能,但是這樣撐不了多久的。
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從黑色鳶尾花傳來,支撐著她繼續往前走,卻再也擋不住那雙火紅眼眸中的疲憊,死亡的氣息逐漸從那具還有溫度的身體散發出來,明明還未死,卻已經流露出了死態。
強撐著往前走。
高傲的殿下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哪怕身體已經接近極限,哪怕屬於神族的力量被剝奪,哪怕要死了。
可是殿下依然是殿下,紀元之主也依然是紀元之主,什麼都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