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笑的越發苦澀了,他拔出天誅,又拿起仙荒,隨後用仙荒一劍斬開天誅,霎時間光華大綻,滔天殺氣噴薄而出,這是天誅無數歲月來斬殺掉的強者的怨氣,此刻迸發出來,引動了天象。
一旁的玄月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沒有理由的,天誅神劍是赫赫有名的神器,威能可怕,但現在卻被一把古樸的劍如切豆腐般斬開,回過神來玄月才叫起來:“主上,你這是……”
但江玉卻依然掛著苦笑,他指著地上斷成兩截的天誅:“你們,他們,我眼前所見,我百世所活,就像這把劍,鋒銳堅固,但始終是虛幻,一旦遇到真實,”說到這裡,他敲了敲仙荒的劍刃,發出“錚錚”的聲音:“隻能這樣破碎,消散。”
是的,真實遇上虛幻,無論虛幻表現得有多真實,始終都是假象,一旦與真實碰撞,隻能煙消雲散,天誅是這樣,江玉眼前所見的三界亦如是。
“主上還記得我們姐妹嗎?”見到江玉這樣,玄月突然開口,“我們原本隻是主上還是凡人時飼養的貓,主上後來成為了天帝,點化了我們,但我們的道行還是弱小,以這樣恥辱的姿態存活那時簡直是玷汙了主上天帝的威嚴,主上賜死我們都是莫大的恩賜。”
對,是這樣。
江玉想。
不過,又好像有哪裡不對,在現在這試煉的曆史中,江玉沒有這段記憶。
“但是主上沒有賜死我們,而是像教導學生般指點我們修行,大姐第一次渡劫時,主上您居然緊張了起來,比當年自己渡劫時還要緊張,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主上是愛著我們所有人的,我們隻是下賤的貓,但主上把我們當親人一樣對待。”玄月說著,眼眶濕潤了起來,“那時我知道,這是天帝的胸懷,沒有這氣魄與寬容,便成不了天帝,後來主上死了,聽說是被洛溪暗算,我們傷心欲絕,悲傷之後我們便發了瘋一般修煉,修煉了主上禁止的禁術,成為了妖界的女魔頭,可是我們做這些隻是為了給我們敬愛的主上報仇,我們所深愛的主上就這樣死了,這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我們知道誰都會有一死,但我們始終認為主上應該有更加輝煌與榮耀的死法,被暗算至死,這樣的死法,我們不接受,所以我們變了,我們沒有質疑消息的真實性,因為那毫無意義,我們隻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對,應該是這樣,這些事不會有其他人比玄月她們本人知道得更清楚了。
不對,有哪裡不對,這一切顯得有些矛盾,玄月現在應該在天界的某個小世界裡,怎麼會在這裡?還有在試煉寫下的曆史中,她們是自己成為天帝後才帶在身邊的,在江玉現在的記憶中,本不應該如此才對,可是,這些事不會有人比她們自己知道得更清楚了,哪怕是作為主上的他。
“所以我們變了,玄寒以前是最為粘人的,她就像是主上的妹妹,可是現在變成了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帝。”玄月的淚水滾落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麵上,“但是啊,這些都不重要,修煉了禁術也好,我們性情大變也好,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哪怕主上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哪怕主上迷茫了,隻要這份感情,這份深愛著主上的感情是真實的,能夠被主上記在心裡,那便足夠了,我們死了五千萬年,這樣也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