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歐陽這麼一問,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於是淡淡一笑回他:“你消息挺靈通的,不過,那床上沒死過人,隻是變白癡了而已。”
“是嗎?”,他淡淡一笑,盯著我問道:“你說這人睡在床上,好端端的怎麼會變白癡呢?真是奇怪啊。”
我看著他的眼神,這種感覺就好像我真知道似的,我不由得沒好氣的回他:“我哪知道啊,在這監牢裡的人,誰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啊,都是混日子而已。”
回答他的時候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按道理來說,在這監牢之中最為基本的生存法則就是不要太過好奇,要知道,進到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時候問得多了很容易惹禍上身的。
但是,我轉念一想,這歐陽可能也是剛來,對這裡的事情不太熟悉吧,於是也就沒太在意。
這時,他又問我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嘴角一撇,也不算是太過在意。
他這個問題在監牢裡麵可以說是非常常見的問題,甚至,從某個方麵上說,犯的什麼罪也成為了監獄之中身份的一種標識,所犯的罪越重,在監牢之中地位就越高,這已是最基本的法則之一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說我知道的就有兩種不在此之列。
其一,就是犯了強J罪的,這種人不管犯多大罪,在監獄裡麵絕對是被所有人看不起和欺辱的對象。
其二,就是殺害了老弱婦孺的人,這種在監獄之中處境和第一種人並沒有太大區彆,但相對來講或許要稍稍好上一些,但是,不管怎樣,他們在監獄之中的日子絕對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哪怕是監獄這種最為混亂和弱肉強食的地方,也還是有基本的遊戲規則的。
至於我,屬於特例,我是被人想法子坑進來的,說出來也不好聽。
於是我笑了笑看著他問:“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其實,在問這話的時候我心裡也有些犯嘀咕,看他這樣斯斯文文的,難道還能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不成,又或者是他和我一樣,也是被人坑進定數的?
我這一問,他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殺了人。”
“殺人?”我淡淡一笑,心想你這手無兩斤力,能殺誰啊。
“對,殺人,不過現在罪還沒完全定下來”,他顯得有些靦腆,又接著說:“我是學化學的,我把我們村支書一家全殺了,共八口人。”
擦,一聽這話我頓時心中一寒,八口人啊,要知道現在是和平年代,一次性滅門可是大案之中的大案啊,他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了。
不過,同時我也非常好奇,於是接著問他:“為什麼呢?”
問他這話的時候,我已經非常清楚同牢房裡麵的人為什麼不欺負他了,不是因為這幫人在我這裡吃了虧,而是因為他們怕,怕這個手無寸鐵沒有半斤力的書生弄死他們。
我這一問,他臉上頓時洋溢出一股變態似的笑意,就好笑誌得意滿的狀元郎一樣。
隻見他嘿嘿一笑說:“村支書占了我家田,又逼死了我的爺爺和奶奶,我爹媽找他去理論,他們將我爹打成了重傷,還把我媽...”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又猛然冷厲得可怕,兩眼透出異樣的仇恨,哪怕是見過厲鬼的我看了也不由得一陣脊背發涼,他這種恨意無法用言語形容,我隻能說此時的他隻要看上一眼絕對終身難忘。
他哽咽了好半天,最後又長吐口氣,嘿嘿一笑接著說:“那個時候我正在攻讀化學博士,我聽到父親重傷的消息之後就連忙趕了回去,卻發現爺爺奶奶已經安葬,父親重傷躺在醫院裡,我媽含淚在醫院裡照顧了他幾天之後就上吊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