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又站起身來比劃,將手死命往上伸,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差不多就這麼高的樣子,晃晃悠悠的在我家房梁上掛了幾天。”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我實在難以想象這是怎樣一番場景,我也難以想象當時的他是怎樣一番感受,我覺得嘴裡發苦,哆哆嗦嗦好半天後我才問道:“你沒告他們?”
“告?”他冷冷一笑,一手掐著另外一隻手的手腕,呈現一抹異樣的蒼白,“告誰?頂多就是他們蓄意傷人,賠點錢了不起了,對他們來講值什麼?但是我爺爺奶奶,母親都不在了,父親又重傷在床,我根本沒時間告他們。”
他咧了咧嘴,臉上呈現一抹怪異的笑容,鬆開兩手站起來很自然的甩了起來說:“二氧化碳,化學分子式CO2,密度比空氣大。”
說到這裡,他又猛然回頭看向我,“所以,我買了大量的乾冰,很多很多,差不多有這麼多。”
他說這話的時候,張開雙手朝我伸了過來,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比劃著,點了點頭說:“就這麼多的樣子。”
隨後他突然上半身一傾靠近了我,嚇了我一大跳。
“所以,趁著夜黑的時候,我把他們家們窗全反鎖起來,然後將這些乾冰放了進去”,他一麵說,一麵比劃,像個天真的孩子,“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不停求救,但是,等到乾冰化完的時候,他們家滿屋子都是二氧化碳了,所以很快就沒了聲音。”
雖然他不住的說,與此同時,我不停在的腦海之中想象著這一幕,要知道,用乾冰憋死人是件多難的事啊。
於是我問他:“他們不會打電話嗎?”
“打不了的,他們家所有的電線我都剪了,我甚至還在他們家樓頂上放了個乾擾器,手機也不行”,他咧了咧嘴,像是個炫耀自己戰果的孩子一般。
“那後來呢?”
“後來?”他臉上出現一絲極為短暫的疑惑神色,隨後嘿嘿一笑道:“後來我就把所有的門鎖都解開了,然後打開了他家裡所有的門窗,那些二氧化碳就慢慢的出來了啊。”
如果真照他這麼說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所有的罪證都被銷毀得差不多了,那他又怎麼會進監獄的呢?
這時他又說了:“這話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哦,現在,警察們說我是盜竊犯。”
“為什麼?”我一聽更是奇了,這殺人犯和盜竊犯能扯得上關係嗎?
“哈哈,我就猜你想不到”,他兩眼都眯成了縫,低聲對我說,“我偷偷剪了他們家幾米電線。”
“然後呢?”我還是沒弄明白,這剪電線是剪電線,和殺人也沒什麼直接關係啊,怎麼會避重就輕呢。
“然後?....哈哈,然後他們死是死,我隻是偷了電線啊”,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拍巴掌。
而就在此時,我猛然明白過來,那些人死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八個人是他殺的,但是卻可以肯定他偷了電線,所以,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確認的是他偷線這事。
一時之間,我真的感覺遍體發寒,心想這高智商的知識分子做事就是不一樣啊。
不過,眼前的歐陽很顯然是受刺激過度,神經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說實話,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我還真一點也不同情那村支書一家,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們都做儘了,一個好端端的知識分子家庭就這麼被他們給毀了,至少,在我個人情感這裡我覺得是罪有應得。
唯一可惜的是,一個本該有大好前程的歐陽恐怕終身都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