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神猿靜默池邊,但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精光。
“他的身體不是簡單的恢複,似乎是在新生。”
“亦不是新生,而是脫胎換骨。”
“這池子血藥凝聚天下所有荒洪修士的血液,論威力可以比肩神明。”
“所以我們要給他下一道禁止,壓抑聖藥的威力,否則他必然爆體而亡。”
諸多神猿麵麵相覷,似乎在詢問對方是否同意將聖藥放入牧瘟的身體,最後,通天神猿冷漠道:“既然他已經落入神池,這方血藥還留著又有什麼用,既然血藥已經被他享用,我們為什麼還要對他有這麼大的偏見?”
所有的神猿同時舉起手掌,在他們的掌心,一道道形態各異的金印慢慢從虛空中浮現出來,金印璀璨如虹,金光洶湧,宛如一道金鴻橫亙在掌心,而這些金印彙聚到半空又互相融合,直到最後才化成一個法陣,落在了牧瘟的身體上。
金印融化,變成一根根手指粗的金繩,捆綁住牧瘟的身體,又漸漸渲染開來,好像一層霞光籠罩住他的身體,在這層霞光之下,牧瘟的身體漸漸變得緊致,好似嚴陣以待。
“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
這時候,通地神猿心神一動,突然手指一點,隻見紫金爐從牧瘟的懷裡飛了出來,懸浮在萬神池的上方,散發著瑩瑩的青光。
在通地神猿的一絲念力之下,紫金爐爐壁內的青銅碎片仿佛是感應到了通地神猿的氣息,不由得嗡嗡顫抖起來,青光大盛,徹底壓過了紫霞燦燦的紫金爐。
“這丹爐似曾相識,是在中州之地吧!”通背神猿看著其餘六位神猿,回憶道。
“道盤已經被磨滅,看不出是誰的東西了,但韌性極佳,淬煉之後,或許還有成為神兵的希望。”通天神猿凝視著紫金爐,簡單說道。
七位神猿一陣沉默,而此刻,青銅碎片慢慢從紫金爐裡露出一個角,隻見那一角青光大盛,使得虛空震顫,泛起漣漪。
“疾!”通地神猿輕哼一聲,隻見一股滾燙的血漿從青銅碎片的末端流出來。
腥臭的味道湧來,隻見當初在七猿宗被青銅碎片吸納的血海突然浮現,它的血漿已經濃鬱到發黑的地步,但在血海之下,還有一道赤紅的光芒,那是曾被捆仙鎖一鞭打死的饕餮的精血!
精血與血海從青銅碎片中蜂擁而出,一個在天上化成寬闊的血幕,還有一個化成拳頭大小的饕餮。
萬神池感受到了血海和血饕餮的氣息,頓時震顫起來,仿佛要將它們吸入到萬神池中。
“好精血!人間罕見,沒想到你的青銅碎片隻是隨手扔出去,竟然還能反噬這麼多神物!”
“早知道我們也弄出大動靜,狠狠敲詐那幫人一筆了。”
其餘六位神猿看到兩汪精血,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滿臉羨慕。
這時候,血海震顫,卻又顯得不知所措,仿佛楚聞風不在,它連往哪逃都不知道,所以它一直天上跟萬神池僵持,不肯融入萬神池,卻又不知道該往何方,而在另一邊,血饕餮倒是極為聰明,看到琉璃殿前麵的七尊神猿後,仿佛怕得要死,直接破空而去!
“這畜牲倒是機警,瞥一眼就走,虧它還是妖祖。”血饕餮尚未飛離百丈遠,通地神猿輕蔑一瞥,就讓血饕餮轟然一震,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嘶吼,直接魂飛魄散,在空中化成一道血柱,倒飛回萬神池中。
“蒼天改道,所有的生靈都被帶上枷鎖,想要再踏入仙道儘頭,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而在血饕餮滅亡後,天上而那血海沒有靈氣的支撐,不過一會會兒,就已經敗在了萬神池的威勢之下,砰然化成一片血雨,嘩啦啦的淋在了牧瘟的身上。
通天神猿看到此幕,眉頭一皺,沉聲道:“古修士的血跟蒼天道下的修士的血混在一塊兒,會不會衝撞?”
“或許吧,但他是蒼天道下摸爬打滾走來的古修士,這一點影響對他而言應該不算什麼!”通地神猿眼眸發亮,仿佛很希望能在牧瘟的身上看到更多的奇跡。
眾猿更加沉默,這時候,牧瘟的身體已經近乎痊愈,他胸膛的肌膚光滑平順,雙臂孔武健壯,根本看不出曾經有受過重傷的樣子。隻是讓人疑惑的是,牧瘟傷勢恢複,但他依舊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自己躺在傳說中的萬神池中。
這時候,血海跟饕餮的血潑灑到牧瘟的身上時,一股赤血,一股黑血分別出現在他的身上,而且完全不相融,各自順著牧瘟的左右兩臂湧去。
“這兩道血柱,恐怕不簡單。”
“似乎是要異變。”
當兩道血柱被牧瘟吞噬,他的雙臂慢慢浮現一層猩紅的光暈,並且裡麵不斷的響起哢哢聲,仿佛有隱隱約約的雷鳴。
下一瞬間,牧瘟悶哼一聲,左掌突然浮現出一隻猩紅的血饕餮,狀如羊身虎麵,銅鈴大的眼珠藏在腋下,虎齒鷹爪,大頭大嘴,渾身覆蓋著猩紅如鐵的魚鱗,朝天嘶吼,聲音顫顫,隨著牧瘟手一抖,它突然鑽入到牧瘟的掌心不見了!
七位神猿微微一愣,沒想到牧瘟居然因禍得福,手臂中孕育出了獸靈,其意義就像是把自己的左掌練成了靈器,然後誕生出器靈。
那他的右掌呢?
果不其然,在牧瘟的右手冒出汩汩的漆黑血漿,汙臭襲來,卻不見異常,隻是在空中化成一個漩渦,而且沒多久就消散了,但七位神猿目光一緊,麵麵相覷,仿佛有什麼話要說。
“你們感受到了沒,他的右手裡麵,好像有屍山血海的味道!”通地神猿的眼角流露出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