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瘟低下頭,應了一聲,說道:“鄭司龍就是在桃村撿到我們的那個人,隻是我沒想到,他已經背叛了七猿宗,也被七猿宗徹底除名。”
白老大看到牧瘟失魂落魄的模樣,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牧瘟從外麵回來以後,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原來在短短的幾年內就經曆了這麼多人生的大起大落,要是換成別人或許也已經崩潰了,但他不知道,這期間就連牧瘟的青梅竹馬也成了他人的妻子,而打敗他的情敵隻是一個喜歡胡言亂語的瘋子。
“小師弟,你放心吧,對於七猿宗的往事我一向是記得最牢的,至於你說的那個鄭司龍,我倒也有一點印象。”白老大信誓旦旦道,腦海裡不斷閃過破碎的記憶碎片,顯然是在搜索任何關於鄭司龍這個名字的消息,而且儘量把它們聯係到一起。
牧瘟聽到大師兄的話,突然抬起了頭,目光裡充斥著複雜的目光,說道:“大師兄,你一定能想起來的。”
“嗯。”白老大習慣性的點了一下頭,良久,他才抬起手,說道:“我想起個大概。”
牧瘟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連之前悲痛的心情也被白老大那一張一弛的模樣給帶走了,而白老大則像是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一樣,娓娓道來:“我還記得,我進入七猿宗是在十五年前,那時候我也隻是通地神猿峰的一個小雜役,而各大峰主也正處於鼎盛時期,隻是他們再強大,卻依舊要被七猿宗的宗主跟護教力壓一頭。”
“你說的鄭司龍應該就是七猿宗的護教,地位僅次於宗主,而淩駕於諸位峰主之上。”白老大也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宗主跟護教了,所以語氣也顯得摸棱兩可,但總的來說,他的話應該是沒錯的。
“他的地位這麼高,他為什麼要背叛七猿宗?”牧瘟忍不住眉頭一皺,顯得很是疑惑不解,很多人在大宗門辛勞一生,就是希望能夠成為位高權重的長老,而他爹成了七猿宗的護教之後,本應該呼風喚雨才對,結果竟然選擇了離開了七猿宗。
白老大看到有幾分急躁的牧瘟,不禁微微抬手,示意牧瘟稍安勿躁,說道:“小師弟,我覺得是你太過心急了,你覺得一個當初敢再野外隨便收養三個孩子的人,是一個理性至上的人嗎?”
牧瘟聽到白老大隱晦的話語,忽然眉頭一皺,而他再想到一直被他爹所疼愛的天魔血蓮,忍不住揣測道:“大師兄,你的意思是,我爹意氣之下離開了七猿宗,徹底跟七猿宗鬨翻了?”
白老大微微點頭,悄聲說道:“小師弟,這些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你也不必太過相信,我聽說,在你爹最輝煌的時候,他在東州海域遇到了一朵天魔血蓮,而那天魔血蓮已經跨入到仙宗境界,化成人形,與你爹意外相遇,結果兩人打著打著就打出了感情,最後反倒成了一對戀人。”
牧瘟聽到白老大所謂的小道消息,忽然心中一凜,搖頭說道:“大師兄,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在血窟裡遇到了我爹,他一直都和那朵天魔血蓮在一塊兒。”
“那朵天魔血蓮還在!”白老大他人瞪大了眼睛,顯得有幾分意外,這朵血蓮當初將東州攪得天翻地覆,到處是腥風血雨,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活著,但他看著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牧瘟,趕緊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天魔血蓮的蓮子被稱為千年一遇的神藥,或許鄭護教還不一定會離開七猿宗。”
“什麼意思?”牧瘟看到白老大意味深長的樣子,忽然明白過來,大師兄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而且這裡麵一定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當天魔血蓮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以後,九州修士都紛紛生出了覬覦之心,紛紛前來圍剿鄭護教,而鄭護教難以抵抗九州修士,最後敗逃,還偷偷給宗門發來禦劄,妄圖宗門能夠庇護天魔血蓮與他。但誰都沒想到,經過七大峰主的共同決定,宗門送回去的禦劄卻是另外一番意思。”白老大故作神秘道,將最後的一段隱沒了。
“宗門的禦劄裡麵寫了什麼?”牧瘟慢慢緊張起來,本該沉重的心情也被白老大所牽動。
白老大看到牧瘟急迫的樣子,嘴角微微一勾,總算是讓小師弟拜托了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但是為了襯托氣氛,他沉下臉來,悄聲說道:“隻有四個字,交蓮不殺。”
牧瘟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也沒想到宗門竟然如此心狠,竟然連護教有難也不肯施以援手,反而想要趁火打劫!
“什麼意思,難道宗門也要得到天魔血蓮的蓮子嗎?”牧瘟握緊了拳頭,
“不僅如此,天魔血蓮的蓮子要交出來,而且當時的宗主早已命薄西山,正是性命垂危之際,所以諸位峰主的意思是,讓天魔血蓮來到七猿宗安營紮寨,為宗主續命,繼續維持七猿宗在東州的龍頭地位。”白老大將聲音壓得更低了,好像是做賊心虛一樣,或許對七猿宗而言,這件事確實是一件難得的好事,而且還拯救了護教。
但是對鄭司龍而言,這醜陋的交易實在不能叫人接受,這幫峰主打的主意,不過是軟禁天魔血蓮,一直給七猿宗充當神藥罷了。
牧瘟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白老大繼續說道:“所以,鄭護教一怒之下將宗門的禦劄撕成了碎片,從此與七猿宗斷絕了往來,甚至在當初天下修士圍剿天魔血蓮的時候,鄭護教還殺死了七猿宗的幾個長老,如此一來,宗門跟大護教是徹底鬨掰了,而且勢如水火。”
牧瘟將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沒想到他爹跟宗門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壞到了這種地步。
“小師弟,這些事你可不要隨便說出去,其實當年鄭護教叛出宗門以後,關於他所有的消息就已經被宗門封殺了,你也應該知道,宗門肯定要為自己辯護,即便自己不通人情,也要封殺消息,如果叫那些元老知道你是鄭護教收養的孩子,你在七猿宗必然寸步難。”白老大看到牧瘟愣愣的模樣,趕緊好心提醒道。
牧瘟錯愕地抬起頭來,沒想到七猿宗裡麵的水居然還這麼深,但這時候,牧瘟疑惑道:“大師兄,那後來又怎樣了,我知道我爹他們成了喪家之犬,那七猿宗的宗主呢?天魔血蓮的蓮子又到哪裡去了?”
牧瘟在血窟裡麵遇到過鄭司龍,對於他的現狀自然毫無好奇之心,隻是他更加疑惑,既然當年九州修士都參與了對他爹的絞殺,那他們是如何逃過一劫的,而且天魔血蓮的蓮子又到哪裡去了,他們在血窟裡麵的時候,不是已經把天魔血蓮的蓮子全都吃乾淨了嗎?
白老大的神色突然變得有幾分古怪,好像對天魔血蓮還有鄭司龍有幾分忌憚和不解,說道:“其實你應該猜到了結果,你爹肯定不是九州修士的對手,就算加上仙宗境界的天魔血蓮也是如此,而他們為了能夠從九州修士的手裡逃過一劫,天魔血蓮硬是將所有的蓮子跟精血煉化成了一招天怒魔蓮,將方圓千裡夷為平地,而他們也趁機消失在九州修士的追蹤之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