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衝天跟了他走進,一路上儘是冷眼看著向衝天的人,向衝天卻毫不在乎。
到了一個花園子裡頭,向衝天也不待管家開口便向了眾人擁簇著的一個老者冷冷地道:“你是謝春生麼?”
那老者在眾人擁衛之下氣派極大,卻顯出揖讓雍容的氣度和氣象,舉手一拱:“正是老夫,老弟此來,有何見教?請問貴姓大名?”
向衝天道:“老子姓向,叫向衝天,這次到你這裡來也不是為的要教你什麼的,隻不過想要三萬兩銀子,既然是你們剛才逼老子打了一架,那麼有些就對你們不住了,現在老子要的是三十萬兩銀子,少一個子老子都燒了你這鳥地方。”
謝春生再是涵養好也是六七十歲的年紀了,怎能受得了眼前年青人跟他自稱老子,口氣這般凶橫?謝春生冷笑:“是麼?倒要請問一下閣下師承來曆了,謝春生再是窮,三十萬兩銀子倒也能想法子的,隻是閣下怎生拿法?”
向衝天看了看謝春生,再懶懶地轉了眼環視了默不作聲圍上來的謝家的家人和江湖人,歎了口氣:“老子的武功是很高的,你們想要找死麼?老子為的是銀子又不是想殺人,你們這是何苦來由?”
謝春生拈了拈尺餘長的白須,微微地笑道:“老夫再是不才,也畢竟蒙道上朋友抬愛,作了北六省武林盟主,閣下此來是何人所使,若是從實說了,萬事倒也會好商量的,隻是你隻一個人,怎的就這麼狂法,這裡非隻有我家的莊丁家人,也有不少的江湖朋友,雙拳難敵四手你都不曉得麼?”
向衝天也笑了:“你扮出這副樣子作什麼?一個江湖人物,你也領袖一方,怎的也學了那些假學道迂秀才一般婆婆媽媽的,你那副作派,唬唬別人倒也罷了,用來嚇老子麼,卻不用還好些,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倚老賣老的老東西了,說好了,你們他媽的是單打還是齊上老子都奉陪,殺了人可不要算到老子頭上,老子本來隻是為的三十萬兩銀子,若是你們再他媽敢跟老子動手,老子非要把你們全殺光了不可,還要卷了你老頭子的全部家當!”
這放一出,眾人無不變色,吸著涼氣向後退了一步,這年青人形相平常,衣裳滿是補丁,穿得也極是單薄,勿論是放在哪裡都不會引人的注意,但當了聲勢如此之大的謝家,竟是全然不懼,反倒放出這樣的狠話,若說他是瘋子,卻見他神色鎮定沉和,絕無半點神情錯亂的瘋子的征象,雖聽了他報名,但在江湖上卻根本連聽也沒聽過向衝天這三字,若不是極大的自信,沒有人敢到北六省武林盟主家裡這樣強橫!
謝春生也不禁怔住,上上下下地看了向衝天好一陣,才道:“沒請教閣下令師是哪位高人?”
這話總算是他問對了,不然真要受了滅門之禍,向衝天想了想,道:“我的師父有好幾個,你要問哪位?”
謝春生吃了一驚:“江湖中有位人廚子,跟閣下怎樣稱呼?”
這人竟是把向衝天當成商千刀了,但也無怪他有此一問,商千刀先是跟反天會作對,後又跟司空城結了仇,為的要逼司空城出現,他竟大光天化日之下剌殺了濟南府的知府,任性而為,同了向衝天此時舉動如出一轍,謝春生也不敢當了商千刀叫人廚子是個老魔頭,隻得直呼其號,才有此一問的。他離得城雖不遠,但這樣雪天,根本就沒人肯出城來跟他講濟南城裡的事情,所以濟南城裡已是鬨得天翻地覆,謝春生卻一無所知。
向衝天道:“你當我是商千刀了麼?老子不是那混蛋!”
謝春生苦笑:“那請向老弟講罷?”
這時那管家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名,顯然是給他報告向衝天打倒三十六人的事,謝春生一震。
向衝天居然笑了:“當了這麼多的人,老子可不好意思說出來,怕嚇著你們,謝老頭,你叫他們下去,我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