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仲英歎了口氣:“若是此時在濟南城裡的是那位葉大俠的傳人就好了。你快些去罷,我們越快到保定越好,否則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那姓商的的消息了。”
小客棧的門被人一腳踢飛,門扇帶著大響,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連掌櫃帶夥計和了住店的客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商千刀殺來了!一個個怕得要死,再沒有一個敢出頭,管七站在門口揚聲道:“反天會的向爺和那位小兄弟,關內常侯爺有請!”
向衝天實在想不到有人竟會這樣來找他,這些天他兩人到處亂走,也跟常仲英手下的人照過麵,雖是見了認得,卻也隻是各不相問而已,所以常仲英手下的人都曉得他們住在這家小店裡。
小毛毛眼珠子轉了轉,問道:“請我向大哥去吃飯麼?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人隻吃了兩碗青菜麵,肚子餓得正慌!”
管七聽了聲音,徑向這房門走來,停在門口:“我家侯爺有了商千刀的消息,請向爺移駕實是有要事相商!”
這下向衝天和小毛毛兩人齊地躍起,三兩下穿好了衣裳:“請稍等等!”
門開了,管七施了一禮:“向爺,小人管七,請向爺指教!”
向衝天道:“那倒不敢,你請帶路罷!”
管七應了聲:“是!”小毛毛提了布包跟在後麵,走出了店門,管七隨手扔了五十兩銀子在櫃台上:“門錢和向爺的房錢都是我算了,多的銀子賞你們了!”
小毛毛嘻嘻笑了聲,跳上了門口的馬車:“向大哥,我早就冷得醒了,還是這車裡頭舒服!”小小車廂裡竟然暖被火爐齊全,形之外麵兀自厚雪堅冰的街巷,實是天上地下!
管七坐在向衝天對麵:“我家侯爺剛剛得到消息,商千刀已是到了保定府殺了王定手下的十三太保十三家近三百人,王定叫管家的兒子到山東來就是為的要找你們反天會去對付商千刀。向爺有什麼要問的儘管請問就是了,小的必定回答。”
向衝天把凍得發青的手伸向暖爐:“這就是了,我說怎麼會這次再到濟南城,也覺不出有商千刀的跡象,竟也是想不到商千刀冒了大雪趕到河北去了,王定殺了他的師弟,他想必是去給那要錢不要命報仇去了。”怔了怔:“他竟然一口氣殺了那麼多的人?不錯了,這人隻怕都要瘋了,連跟他素地仇怨的方行善他都敢殺,哪會在乎再多殺他人?”
管七陪笑道:“我家侯爺也曉得向爺找那姓商的找得正不耐煩,一得了風聲,就吩咐小人前來相請向爺,共同合力要殺了姓商的這廝。一來麼是銷了皇上的差派,二則向爺反天會的大仇也就了了,正是兩家有利的事。”
馬車裡有酒有肉,向衝天說不到句話便和小毛毛兩人各抓了一隻燒雞在嘴裡亂啃,含混不清地道:“這倒也不錯,生受你家侯爺了。”
管七又道:“年前巡撫衙門來人了,跟侯爺說了今後不再跟反天會為難,王大人雖不能明了對付劉謹那太監,但也不會聽他的令來跟你們貴會的人為難,這是侯爺要王大人答應的,可是好大半月都沒見到向爺,就沒能告知你,還請向爺恕罪!”
向衝天怔了怔,吐出嘴裡的肉:“這樣麼?那江湖朋友倒是欠了常侯爺一次天大的人情了,管老七,你不要一口一個向爺好不好?我從小就沒受人待見過,你突地這樣客氣,我實在是受不了——待見?不錯,嘻嘻,京片子我畢竟也會一兩句了。”
管七苦笑:“向爺你卻不知北京城那地方麼?小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那地方人,出門開口不叫人個爺字,卻是休想要說話得成的!何況向爺你跟我們侯爺雖沒交情,但是小人卻常聽常侯爺對了小人們說叨你老的好處,我家侯爺都佩服的人,小人豈敢不稱個爺字?”
向衝天把燒雞又塞回嘴裡,吃咽了一大塊:“我值得誰服氣麼?你可沒見我窮得隻能吃清湯麵了,來點鹵肉都是開了齋了,這很了不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