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萍姑私下跟楊炎也說過:“向堂主這樣做,想來必有他的用意,本座以前極少在江湖上走動,所以瞧不出來,你瞧得出麼?”
楊炎道:“向堂主是反天會出身,反天會的前身卻是最擅追殺跟蹤之術的反天會,我也隻是看出了一點點。教主你有沒有注意到,每一次丐幫弟子把信交到向堂主手裡之時不過半盞茶時間,我們就從原來落腳的地方上路了,這樣子,就是當地官兵再快,也追趕我們不到。他一路四下亂晃,卻是在大路口故布疑陣,叫那些官兵一到了分岔路口就要分散開來,縱然真有人追上我們,我們也足夠輕鬆地應付了,這一路曲曲折折地行路,我們還不時倒回頭去,官兵縱是狗鼻子,卻從哪裡找我們?”
顧萍姑恍然大悟,聽得連連點頭,楊炎又道:“其實草上飛也未必就真把我們的路線賣給了官府,但向堂主卻不管他有沒有出賣自己,一路都是小心之極,這些法子情願落空了,也沒有拿我們來冒險。”
顧萍姑歎息道:“前些日子我還有些覺得向堂主是在行險,聽你一說,原來我們真是錯怪了他。”
楊炎笑道:“教主倒不必過慮。其實這些也是過了開封我才漸漸地想出來的,向堂主也知道我們的想法,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大人大量,豈有見怪的道理?倒是本教這次身受向堂主大恩,隻怕永生永世都報答不了了。”
顧萍姑歎了口氣:“現在我們落到這步田地,就是想要回報,我們拿什麼回報他。何況他那樣的人本就不把身外之物放在心上,說起來這小丁這丫頭伶俐,應該送給向堂主隨身使喚差遣的,可是向堂主行走江湖,若是身邊多了個人反倒累贅了。還是等本教重興振作了再說罷。”
入了潼關,向衝天又住了一天,這才跟白蓮教眾人辭行:“教主楊兄,在下其實真是有事急得很,好在過了潼關,劉謹再拿你們沒法子了,隻要行事不要太過張揚,不要引起地方官的疑心,這樣就可以的。在下也算是完成了這件事,總可以放心得下了,本來昨天在下就想辭行了,隻是想想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於是就多留了一天,請你們見諒。”
楊炎眼泛著紅腫發了會怔:“向堂主,你為的本教的事連自己的大事都耽擱了,客氣的話我也不多說,總之兄弟你一定要保重,等你大事完了之後,再來再來找老哥哥好好的相聚。”
顧萍姑黯然地道:“不錯,向兄弟,你自己的事忙,也就不要多耽了,送君千裡,總要分別,但來日方長,”顧萍姑抬起頭擦拭著眼裡的淚水,“我們總有再見的時候,本來昨天我們就想勸你回去的,但總是狠不下心來,這時我們也不給你送行了,你早些上路罷!”
向衝天鼻子隻覺得發酸,強笑道:“那好,在下這就回去了,你們也千萬要小心從事,等小弟殺了商千刀和劉謹,一定會來找你們的,那時候你們可要給小弟弄些好吃的!”
顧萍姑點頭:“那你走罷,若再是說下去,隻怕又舍不得你走了。”
向衝天點點頭:“那好,小弟走了。你們保重。”轉眼一看白蓮教眾人都紅著眼眶,幾個丫環都哭得出聲了,強笑道了聲:“你們大夥都保重,我們後會有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