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彆開臉,似無語至極。
他眼底染了層黯然,“應應,你長著一張仁愛眾生的臉,為什麼不能單獨愛愛我?”
她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沒待開口,他就轉身離開了。
算是不歡而散,她氣哼哼的回到了畫裡,“等你晚上過來我在收拾你,真是翅膀硬了,我是畫,你是人,怎麼能在一起?難不成我神仙不做卻思凡嗎?瘋子,再敢執迷不悟,我就自己飛回廟宇,此生不複相見。”
誰料軍情告急,他連夜出征了。
我從畫麵裡看到,他離家時回頭看了眼。
其實他是有時間來跟她道個彆,說上兩句話的。
但不知是少年的盛氣作祟,還是他害怕聽到接受不了的答案,不願去麵對,他隻遠遠的看了眼供奉畫像的那間屋子,便跟隨大軍出城了。
消息再傳回來,已是來年三月。
他當真立下了戰功。
朝廷還為他追封了官爵土地。
隻不過回來的他,隻是一具屍體。
他享受了那年月最高級彆的禮遇,屍體被馬皮包裹,運送歸鄉。
亦稱,馬革裹屍。
他的阿爹老淚縱橫,阿娘悲傷過度,直接暈死了過去。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絲落到那裹屍的馬皮上,宛如滑落下無數淚痕。
其實在男人戰死沙場的那一刻,她便有了感知。
當男人的屍體運送回來,她隻是遠遠的站在廊下,既像是看雨,又像在目送男人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