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衝說著,語氣卻是重了起來,看其神色,亦不是玩笑之語。
突然,“倏”的一柄短刃破空而至,來勢極猛,“錚”的一聲插在屋裡柱梁上顫鳴。陳世衝騰空躍起,拔下短刃落地,看著手中的字條恨恨不已。
“無知鼠輩,再糾纏陳琦不放,必取你性命!”
“好大的膽子,都已經欺負到我們第三峰頭上了,不要以為他們北山家在這劍宗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去找他,看他究竟要做什麼,真是無恥至極。”
“小旗子你回來,你這是叫羊入虎口,你就在這陪著沐白,我就不信他敢來第三峰殺人!”
陳世衝大袖一甩,人就踏出屋外,屋外有強者侍衛巡防,峰上亦有第三峰的精英弟子往來不斷,卻不曾發現剛才有人出手,可見來人必是修尊層次的人物。
發生這種情況,陳世衝隻能去跟他父親如實稟報,希望陳劍立能與北山家提出抗議。畢竟北山家執掌劍宗,極為勢大,北山烈又是傳宗宗子,為人陰險狠辣,真是能做出對沐白不利的事情。
陳劍立眉頭一皺,未給陳世衝明確答複,攜著陳夫人一道急急去了沐白的房間。
“沐白賢侄,可還覺得哪裡有不適?”
“感謝伯父掛記,臟腑已經愈合,雙臂筋骨也感重生,並無十分不適。”
“夫君,可不能讓沐白再受這等傷害。衝兒說的對,我們陳家帶回宗的人,他們北山家怎麼能這般對待,看起來是針對沐白,實際上是打我們陳家的臉啊,你應該去找北山風雲要個說法!”
陳夫人看著沐白身受重傷躺臥在榻,心中忍不住十分心疼,如同是陳世衝受到如此遭遇一般。
“夫人啊,這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複雜,應該也就是北山烈的意氣之爭,他對我們琦兒有愛慕之心,也是由來已久。按理說,孩子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真不方便插手。”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陳夫人持起陳劍立的手來,憂心說道,“他愛慕我們琦兒不說是真是假,難道就因為如此就要傷人性命?這麼霸道不講理的人,你這做大伯的就不聞不問放心將琦兒交給這樣的人?再說了,依我看,他要娶我們琦兒,不過是想牽製我們陳家罷了!”
其實陳夫人所說之話,也正是陳劍立心中所想,隻是男人喜歡將想法憋在心裡。
“一定不能將小旗子嫁給北山烈,他哪裡是什麼好東西,還未做上宗主之位就跟宗內女弟子不清不楚,當了宗主那還了得!”陳世衝緊隨著母親的話,大聲說道,“我們陳家也不能繼續往火坑裡跳了,總有一天,我要帶我們陳家走出劍宗!”
“衝兒不得胡說!”
“爹!”
“好了,我去跟北山風雲交涉,不能給北山烈胡作非為!”陳劍立急忙止住陳世衝,臉色十分凝重,“隻是就這樣貿然去說這事,未免有點莽撞,畢竟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沐白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叫沒有證據麼!沐白兄弟是我帶回來的,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被連累到家族的恩怨之中!”
陳世衝護在沐白身旁,對他的父親大聲喊道。
“我這就回去跟爹爹說,他才不會坐視不管!”
陳琦也有些怪她這大伯性情有些優柔寡斷,口中帶著埋怨勁兒,人就轉身一躍出了房門,化作一道青影流光疾馳飛去。
“唉......”
陳劍立搖頭一歎,負著雙手踱步走出了屋外,原本挺拔威嚴的背影,已有了些許佝僂的樣子。
“沐白衝兒,你們彆怪他,你父親作為陳家長子,束縛顧慮多一些罷了。不過你們放心,他不會讓北山烈胡來的。”
“孩兒明白。”
“沐白曉得伯父心思,其實我在第三峰養傷,並不懼怕有人心生歹意,再說我的命夠硬,也不是他想取就能取得了。”
“沐白侄兒你放心在第三峰養傷,北山烈就是再狂妄,也不敢真的欺到第三峰上來。第三峰有絕對的自主權,我和你伯父都不會答應!”
交談一番,陳夫人也就不在此繼續逗留,心中還有很多意見要跟陳劍立說。
“世衝,那北山烈是什麼修為?”
“距離肉身修尊隻有一步之遙,你可千萬彆跟他去鬥。你也看到了,他身邊緊隨兩個修尊大能,自身修為也是十分恐怖,又有許多寶物傍身,絕不是你我現在能對付的了。”
“強者巔峰啊,的確是強過我們整整一個大境界,要是我現在身體未傷,吞服下冰火丹進入了肉身強者境,或許還有幾分把握與其硬戰,現在這般境況,也就隻能賴在第三峰了。”
“怕什麼,大不了就在這第三峰住下去,待我們兄弟二人雙雙進入強者境,甚至在此修成修尊,就是他不來欺我們,我們也找他算賬去!”
“對,我們不怕!”
兩人正說著,呼的一道虹光飛至,峰上侍衛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陳劍端已經躍下巨劍踏進屋裡,陳琦也跟著一起進來。
“沐白賢侄你放心,我在,保你無恙!”
陳劍端鄭重向沐白說道,隨即揮袖一甩,巨劍倏地騰空而起,旋即一道巨劍虹光自天而降,“轟隆”一聲插在宅院中,於空中發出嗡嗡劍鳴,響徹劍宗。
這就是一種震懾,霸道無匹,以這種形式告訴整個劍宗,我陳劍端在此,誰要對沐白不利,儘管來試試。
陳劍端在劍宗極負盛名,說一不二敢作敢為,不似大哥陳劍立那般顧慮重重。而且陳劍端修練天賦極強,在他們這一代是被公認的天才,在大哥陳劍立修成修尊的次日,便也緊隨而至,一時令整個北原都極為震動,聲名赫赫甚至都壓過了當時的北山風雲,已經沉寂多年的陳家,又進入了北原諸多宗門的視野,想起陳家老祖當年的風采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