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宴客廳,幾人分了主次落座。
王楷打發走身邊的隨從,確定了周圍沒人,神色激動地站到秦天麵前,行了個大禮。
“吾皇萬歲,臣見過皇上!”
“起來吧,朕出門在外的時候,最討厭你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人,看得心煩。”
話雖如此,言語間絲毫不見嫌棄之意。
對於底層官員來說,皇帝就是他們的信仰。
對王楷而言,能給皇帝下跪,或許是一件讓他感到無比榮耀的事情。
事實也是如此,王楷看到秦天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顫栗,看得秦天都有些心底發虛。
“謝陛下!”
就像一個恪守朝堂規矩的大臣一樣,王楷在禮節上找不出半點差錯。
他似乎為了這一天練習了很長時間,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條例分明。
秦天就像是身處在朝堂上一樣,給他賜坐,王楷感激涕零,謙遜地後退幾步,坐到距離稍遠的客座上。
秦天很難理解這種朝聖般的心情,但他可以從王楷的反應中看得出來,這個七品芝麻縣官有多麼的激動。
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動是裝不出來的,他仿佛就像仰望著太陽的沙礫一樣,卑微而又顯得光芒四射。
如果是以前的話,秦天可以理所當然地接受臣子的朝拜。
而到了最近,他在麵對這種真誠的信仰之時,卻是感覺到了異樣的壓力。
仿若肩膀上又添加了一些負擔一樣,這種期盼的目光顯得是那麼的沉重,秦天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行了,你也不要那麼緊張,就當是尋常的會麵就好了,沒必要搞得如此誇張。”
秦天輕笑著安撫一句,隻是王楷看起來更加緊張了,他的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說來也是,一個讀書讀到四十多歲才得以考上進士的官員,能有幸獨自和皇帝會麵,怎麼可能會不緊張呢?
他這一生都是為了這個而努力,畢生的心願好不容易得以達成,不激動那就怪了。
秦天很是無奈,不過他也沒說什麼,他多多少少能理解王楷的心情。
“朕呢,對你也不是很了解,也沒有什麼想和你說的話。”
“這麼的吧,你在當縣令的這一年,要是有什麼不太理解的疑惑,大可以跟朕說說。”
“興許朕能替你解答一二也說不定。”
隨著秦天的話,王楷的心情起伏不定。
當他聽到最後,聽出陛下的親近之意,手都有些顫抖了。
“陛下!臣有罪!沒有管束好兒子,給陛下添麻煩了。”
王楷一開始說的不是他遇到的困惑,而是先開始賠罪。
他也是聽說了自己的獨子胡作非為,才注意到意外的情況。
現在明白過來自家的獨子捅了多大的簍子,他的心情有多麼複雜,可想而知。
“害!多大點事,朕早就沒放在心上了。”秦天不在意地擺擺手:“你也彆太當回事,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罷了,這火燒不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