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皺眉看著那道刀痕開口道。
秦風默然不語,繞著主子走了一圈,又走向大堂的另外三根柱子,仔細查看了一番。
其他柱子上都乾乾淨淨,隻有這一根上麵出現了刀痕。
“這絕不是刻上去的。”
秦風道。
“何以見得?”
淩衝見秦風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意見,有點不服氣。
秦風嘴角微勾:“嗬嗬……你自己拿刀在柱子上刻道痕跡,兩道痕跡都摸一下就明白了。”
淩衝沒想明白,便按秦風的說法,從懷裡掏出一柄短小的匕首,學著原本的痕跡,在旁邊刻了一道相同的,伸手把兩道痕跡都摸了摸。
“摸出不同來了嗎?”
“深淺不同。”
“沒錯,這道痕跡,不是被人刻上去的,而是有人揮刀的時候不小心擦到了這柱子留在上麵的。把刀給我……”
秦風把手伸向淩衝,接過刀來之後,他站在那道痕跡跟前,左右前後反複調整了好一會兒,終於站定,舉刀比劃了一個姿勢。
“看出來了嗎?”
萬坤明和淩衝初時根本沒明白秦風在問什麼。
秦風又比劃了好幾下,萬坤明才反應過來,猛地拍了一下手掌,瞪大了眼睛說:“莫非這裡……是厲險求被殺的地方?”
“極有可能。”
秦風讚許地點了點頭,把刀遞還給淩衝。
秦風按照刀痕的走向比劃出來的姿勢,是一個斬首時揮刀的姿勢。
淩衝也總算反應了過來,接過刀,自己站到秦風的位置上試了一下,長刀揮下的一刹那,刀尖在柱子上劃出了一道跟原來的痕跡一模一樣的刀痕。
而且刀光閃過,淩衝仿佛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厲險求,他側身對著自己,對自己毫無防備,鋼刀落下,他的人頭應聲而落。
淩衝想象著那副場景,倏地抬起頭來,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大人,房梁上有血跡。”
秦風聞聲抬頭看了眼,點頭道:“嗯,這一塊的地麵,也和其他地方顏色不大一樣,而且不同的麵積還很大,隻怕原本也有血跡,不過是被清理過的了。”
“淩衝,厲險求死前,可有官司纏身?”
秦風突然問了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淩衝想了想答道:“據我所知,沒有。”
秦風點點頭:“這麼一來,我心中的猜測就從三分,變成五分了。”
“什麼猜測?”
“劊子手厲險求,是被人殺的,殺人者便是這小衙門裡當值的通判,抑或還有同知!”
淩衝和萬坤明不由震驚萬分:“他們?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秦風閉上眼睛,把已經找到的線索在腦中梳理了一遍,緩緩開口。
“林庫官被斬,但從民間到官場,沒人相信他是真正的監守自盜,都認為他是“冤死”的。並且普遍認為死掉的人,都是林庫官“複仇”的對象。”
“可冤有頭債有主,林正若真是化身惡鬼,也該找冤枉了他的人複仇。劊子手隻不過是個行刑的公職人員,憑什麼要頭一個死?這一點,就讓“惡鬼索命”的說法,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