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聽著的我都聽不下去了,說實話,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有見過那種大義滅親的人,身為這個職業,這種悲劇其實見得不少了,但是還從未見過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做出這種事情。”
“我質疑了他所說的那幾個點,首先,天台我們仔細的檢查過,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死者可能中途醒過來,就算渾身被捆著,好歹也能動上一動,不太可能一點東西都留不下來,毛發,皮膚碎屑,天台上這些東西全都沒有。”
“其次,我對於一個塑料袋是否能真正把人給蓋起來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就算能,也不會那麼嚴實吧?細致入微的沙粒一點都落不進去?”
“唯一能證實明點屛為凶手的,似乎隻有在床下麵所找到的繩索了。”
“並且,似乎明點屛和那位死去的老師並沒有太多關係,倆人之間似乎難以構成仇恨,另外還有玩樂隊的嫌疑人,她和明點屛似乎也沒什麼仇恨。”
“洛陽揉了揉雜亂的頭發,看上去精神狀況很不好,他告訴我,死者曾經試圖對明點屛有不軌的行為,隻是苦於沒有證據,校方又選擇息事寧人之下被壓了下來,並且,其實明點屛和那位嫌疑人女孩,倆人發生過口角。”
“動機一下子有了。”
“明點屛在這期間一言不發,她凝視著洛陽,分外的平靜,我總覺得那種平靜中包含了很多感情。”
“就這樣,明點屛被作為嫌疑人帶到了y市公安局接受審訊,她的態度非常好,甚至在路上還安慰洛陽,她說她清楚洛陽是個什麼樣的人,視案件被偵破如同生命,並且擁有世上最樸實的善良,是個就算犯案的人是他最親近的人,為了虛無縹緲的正義,他也可以相信正義,而不相信溫情的一個人。”
“所以洛陽會那樣她其實並不意外,反而很開心,她說她總算見識到洛陽有一次在案件中出錯了,她並不是犯人。”
“不過,在洛陽自信到自負的判斷下,我們仍然得硬著頭皮去審訊明點屛,雖然洛陽在此期間一直在局裡沒有離開,期間他痛苦的神情我全都看到了,我欣賞這種人。這世上一腔熱血的正義太多太多,可誰都未必能為這正義付出多少的代價,等到人一步一步成長,過去的一切就會被拋去,而能堅守住的人,絕對是我尊敬的那個。”
“洛陽就是那種人,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那樣的洛陽代表著什麼。”
“誰知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明點屛在審訊室裡消失了!”
常樂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絲驚恐的神色,似乎透過眼前飄搖而起的霧氣,他就能看到那個令人絕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