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這任職的五年之間,為何禦史台沒有一封關乎他的奏章遞到陛下案前?”
“為何明知他貪賄成風,禦史台卻不曾參他一本?”
“難道你才是那幕後真的想欺瞞庇護此人罪行的人?”
蕭辰譏諷一笑:“既然民怨沸騰,那蔡大人何不請京都府去將此人捉拿歸案啊?”
他倏忽的一陣怒火,頓時燒的朝堂中群臣都不由得一怔。
群臣也不曾想到,明明是禦史台那邊占儘優勢,怎麼這局勢須臾間就轉了風向。
蕭辰卻根本不給程季慧說話的機會,冷聲繼續道:
“本官監管大理寺不過才短短幾日,就已經查出了蔡歡的貪腐。”
“但程禦史明知這五年多蔡歡民怨極重,可就是偏偏不言不語,像個啞巴一樣碌碌終日!”
“如今大理寺查清了案子,你們這些禦史台的禦史大人口疾就治好了,結果反倒成了我們大理寺的不是……”
“既然喜歡裝聾作啞,如今卻抓著機會說我大理寺中飽私囊!”
言罷,蕭辰轉頭衝著龍椅上的薑漣漪便拱手一禮,隨即轉身怒視著程季慧質問道:
“現在我反倒想要請教程大人,您這究竟是意欲何為啊?”
這宛若連珠炮一般的質問,直接將禦史左丞轟的蒙了神。
他清楚自己先前話中的確有一時口誤,結果卻沒料到這年輕人竟是能精準的咬住把柄。
倘若禦史台這邊對蔡歡貪腐一事並不知情,那蕭辰一說蔡歡隻貪了三百多兩銀子那就再也沒了翻案的可能。
可他一時情急之下爆出了蔡歡貪腐極多,卻是實實在在掉進了蕭辰給他挖的坑……
身為禦史,既然明知此事幾年內卻沒有一絲動靜,偏生要在大理寺查了之後才跳出來彈劾。
如此敏感的節骨眼,那就理所當然的成了禦史台嫉妒大理寺,妄圖構陷罪名的有力佐證!
朝堂上的官員此刻看向蕭辰的目光也紛紛多出了幾分欽佩。
這些老狐狸自然能看得出先前蕭辰那是當眾挖坑,隻等著程季慧跳下,而這份宮裡和準頭著實讓這些老家夥們有些忌憚……
如此嫻熟的手腕,哪裡像一位剛入官場不足一月的額年輕人!
禦史左丞程季慧被氣的雙唇顫抖,可又沒了說辭隻得衝著薑漣漪跪了下來,嘶啞稟報道:
“臣職行有愧陛下重托,請陛下嚴懲……”
“可蕭巡督貪贓枉法一事,陛下也不能輕易縱容,隻要細細查閱大理寺賬目,必有所得!”
自從蕭辰自辯過後,薑漣漪便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而他那先前的表現,也是讓薑漣漪一雙鳳目中閃過一絲欣喜。
“罷了罷了,你好歹也是禦史左丞,不知一個送菜小官的貪腐也是正常,有什麼好說的。”
“隻是記住日後彆在朕的朝堂上誇大其詞,動不動便拿民怨說事兒……”
薑漣漪滿臉不耐,冷哼一聲:“拿這種由頭來彰顯清明的派頭,朕早就看的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