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勳奇抬起眼瞳,望向秦曉:“醫生說,臣此乃心疾,一日憂戚不消,此病便一日不痊愈!”
秦曉冷笑:“那照愛卿的意思,這朝堂你是打算不回去了?”
何勳奇低眉順眼,眼瞳裡卻燃燒傲慢:“陛下,微臣說了,此病不痊愈,斷然無法侍奉陛下!再說了,大秦人才濟濟,我何勳奇算啥東西?多微臣一個不多,少微臣一個不少!乾坤照常運轉,日月一般通明!”
何勳奇語音輕緩,卻透漏著隱隱威壓。
“哼哼!何愛卿謙虛得緊呀!”
秦曉怒極反笑,然後冷冷盯著何勳奇,不發一言,何勳奇靠坐床榻,低眉順眼,氣氛瞬間緊張。
“看來,你我君臣之間,亦然無話可說了!”秦曉徐徐起身,龍瞳卻死盯著不放。
“陛下,臣與陛下當然有話說,隻是唯恐陛下不聽!”何勳奇麵色陰沉,目光詭譎。
“何愛卿此言差矣,隻要愛卿願意說,朕就願意聽!”秦曉走到何勳奇窗前,望著窗外的禁軍,心情煩躁。
“陛下,微臣鬥膽冒昧一問,你派魏無羨去昆山,可有此事?”何勳奇望著秦曉背影,神情複雜。
“對!昆山大營有人扣發軍餉,已然引起兵變,朕自然要派人前往徹查。”秦曉麵色從容。
“陛下,以臣之見,即刻召回魏無羨,臣願讓犬子親赴昆山大營消弭兵禍!”
何勳奇神情微微緊張,但秦曉一直沒轉身,沒有發現他這個異常表情。
“哦?”秦曉緩緩轉過身來,望向這個病榻上的老戲精:“愛卿,緣何要如此說?你是覺得魏無羨難堪大任?”
“陛下,魏無羨乃前相魏賢之子!此人貶黜邊關為卒多年,經曆各種戰事,臣唯恐此子會挾恨報複陛下!到時就悔之晚矣!”何勳奇身軀微微顫抖。
“這個不勞愛卿煩惱!朕自有分寸!既然愛卿無法入朝,那就安心在家養病吧!”秦曉麵色淡漠地望著何勳奇,嘴角隱現冷笑。
何勳奇有些意外,不是來接我還朝的嗎?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於是隻好拱手為禮:“微臣抱恙在身,就不恭送陛下了!”
秦曉龍驤虎步,走出何勳奇臥室,趙無非即刻安排鐵衣衛護駕。
等秦曉一行走遠,何天衢才急匆匆回臥室:“父親,陛下這是幾個意思?”
何勳奇麵色陰冷:“我也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望著焦躁的何天衢,老鬼陰沉沉地道:“從今日起,你們一定要謹小慎微,絕對不能搞出亂子!”
“父親緣何如此緊張?”何天衢不解。
何勳奇陰沉沉地道:“今日之天子,已經非昔日之昏君!”
“我看並不見得!”何天衢不以為然:“本來朝堂上他答應接父親回戶部的,現在卻又變卦,我覺得皇帝一定得了失心瘋!”
“癡兒!你真是太愚鈍了”何勳奇歎息一聲:“陛下根本沒打算接我回去,他這是在拖延時日,搪塞朝堂群臣!”
“不知為何,為父我總覺得不安,這次虎巢被剿之前,為父我做了幾個噩夢,在夢中,魏賢那老狗竟然找我索命!”
何勳奇心有餘悸:“為父實在擔心,恐怕何氏一門就得毀在魏無羨的手上!”
何天衢憤憤地道:“父親無須如此惶恐,隻要明公尚在,魏無羨之流就無法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