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徐昀笑道:“沒錯,任誰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會覺得匪夷所思。我起初也是不信的,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李屯田支吾道:“公子說笑了,哪有什麼事實?我在京裡和宣徽院多年,可從沒聽過有人可以服藥晉升宗師……”
徐昀打斷他的話,道:“你呢?”
“我?”
“你停滯武師上品多年,怎麼突然晉升宗師了呢?”
“我……我積年累月,忽有所悟,晉升宗師也隻是順理成章罷了……”
徐昀神色轉冷,道:“這些騙鬼的話,就不要拿出來消磨我的耐心了。李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點,徐府,不養閒人。”
李屯田脖頸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徐昀平時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可這一瞬間,仿佛吃人的猛獸,不怒而威。
“論武功,你隻是宗師下品,無法護我周全。論親疏,你我以前有舊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不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如果你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價值,我又何必冒著被宣徽院波及的風險收留你呢?”
李屯田不服,道:“公子,我當初對上柳如玉,可也是為你拚過命的……”
“要不是看你那次還算奮勇,也不會有今日山頂的這番談話。李先生,我給你機會,你要把握住,不然,”徐昀淡淡的道:“彆怪我不教而誅。”
李屯田此刻騎虎難下。
翻臉吧,不是曹建安的對手,根本逃不掉。
可要是把秘密說出來,又丟失了手裡最大的底牌。
無論什麼秘密,多一個人知道,所謂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將來萬一被宣徽院抓住,隻有他知道的秘密,還能拿來當做籌碼保住性命。
如果還有彆人知道,他的命又值幾文錢呢?
“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身陷這棋局,無論是宣徽院,還是童節順,抑或左相,都不會允許你脫離掌控。與其最後成為各方的棄子,不如痛下決心,擇一方投靠,此為長遠之計。”
徐昀沉聲道:“我彆的不敢自誇,素來隻有人負我,我絕不負人!你跟著我,不必惶惶終日,擔心被出賣,或者兔死狗烹,隻要實心用事,我保你無恙!如違此誓,人神共厭!”
李屯田臉色變幻,彆無選擇,頹然坐在石板上,對徐昀講述了前因後果。
三十多年前,殿前司出了一位奇人,用藥獨步天下,宮內宮外,殺人活命的事都找他,從無失手。
但其武道不順,徘徊武師上品多年,後來不知怎的研究出一種藥,竟然可以助力武師上品勾連陰陽海,搭建天地橋,破開桎梏,晉升宗師。
然後,在某次外出執行任務時,被人割了腦袋!
他的藥方,也隨之失傳。
時隔多年,青龍之變發生,朝廷南渡,於建康再立宗廟。
內廷帶出來的各種絕密卷宗需要重新整理彙總,李守恩率人負責此項工作,卻找到了據說是那人手書的藥方,開始進行秘密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