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兩年,足足死了二十八個武師上品,才初步確定這方子造的藥有重大缺陷,正常男子服用後無不經脈爆裂而亡。
也就是說,此藥性陰,唯有去了男根的宦者,或者女人才能服用,
之後兩年,又死了八人。
這並不是李守恩良心發現,而是武師上品的宦者太少,而可以被宣徽院恣意當成實驗品的那就更少了。
畢竟皇宮的圈子不大,習武有成的宦者基本都有背景。
如果不是自願試藥,尋求突破,宣徽院總不能用強吧?
李守恩是大權在握,但也不能為所欲為。
連皇帝都不能為所欲為,何況他一個奴才?
至於女武師,這年頭習武之人雖然多如牛毛,可女子能習武有成者,要麼是山賊海盜裡的佼佼者,如柳如玉之流,可抓獲起來太難;要麼是以武力稱雄的豪族,如江東四姓。劉、方、史、蔣家裡的女子。
可這樣的身份,豈是說抓就能抓的?
所以死了三十六個武師上品後,李守恩突發奇想,找來死刑犯裡的武師上品,先去勢,全切的那種,然後再服藥,沒想到還真造就了一個宗師。
雖然這宗師真氣不純,同境界屬於墊底的那種,可那也是宗師!
驚喜之餘,宣徽院以為找到了正確的路,下一個依此施為,結果又死了。
這時,參與實驗的所有人都反應過來,藥方肯定有問題,成與不成,全靠命!
開玩笑呢?
不能批量生產宗師,還特麼的搞隨機抽獎,藥方的價值近乎歸零!
鑒於這項實驗浪費了太多人力物力,要知道武師上品派出去都能獨當一麵,白白死了這麼多,且實驗過程有失人道,恐被外界發現,引來禦史台的責難。李守恩權衡利弊,無奈叫停了實驗,不再刻意進行,隻當死刑犯裡有武師上品時,拉來廢物利用,聊勝於無。
“那你怎麼得到藥方?既然藥方有問題,又怎麼敢去嘗試呢?”
徐昀問的問題極為關鍵,李屯田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麼前後矛盾,說明他隻是在撒謊。
“我是宦者,又是武師上品,最契合服藥的條件,仗著是李守恩的義子,所以曾有機會見過那個藥方。隻不過我怕死,被選中試藥後哭著跪求他,並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作為買命錢,最後僥幸逃脫,但也因此在李守恩麵前失了寵。那次之後,我積極尋求外調,生怕留在宮中,早晚難逃一死的下場……”
李屯田眼神遊離,似乎回到了那時朝不保夕的痛苦記憶裡,好一會才恢複平靜,道:“擔任溫州榷易使不久,金櫃坊抓了個欠錢不還的賭鬼,本來照規矩要砍他的一手一腳,可他自稱有家傳神藥呈上,服用能成仙得道。我不信什麼仙道,但當今官家卻有些癡迷,故而想著碰碰運氣,說不定獻給官家,還可以博得聖心……”
徐昀道:“結果,你看到了跟宣徽院同樣的方子?”
“不,是相似!”
“相似?”
“裡麵有一味藥不同,但其他一模一樣。我當時震驚極了,仔細詢問那賭鬼的來曆,又派人暗中查證。最後確認他的祖父曾在殿前司當過小吏,跟在那奇人身邊有些時日。尤其那賭鬼也說,從他祖上流傳下來的訓誡裡,這神仙藥正常男子消受不得,隻能宮裡的貴人們才有資格享用……”
徐昀緩緩點頭,道:“所以,這個方子,很有可能才是真的?”
李屯田道:“我跟公子同樣的想法,這個方子,很有可能才是真的。但是,正因為這個想法,我夜不能寐,前前後後,不知猶豫了多少次,最後還是受不住宗師境的誘惑,搜羅珍材,煉製了此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