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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案桌之上，秦川將豐城的外輪廓勾勒而出。
實線部分是完好的城牆，雖說完好，卻也不過僅僅可堪一用而已。這次用來應對郡城尚可，但仍需加固。而虛線部分的城牆，看起來就已略微有些殘破，若不加以維修敵人恐怕會輕易突破之處。至於空缺的線段，則是完全需要補建，否則就是敵人最完美的突破口。
伏在案前看著這份如同狗牙一般四處缺口的豐城地圖，秦川直抓腦袋。十日之內，要將這些缺口之處補齊，把薄弱之處修繕。先不說哪來得這麼多材料，就算材料找到了人手也遠遠不足。雲府與各家的子弟放到戰場上充當一下士兵尚可，要想拿去當建築工可就算是強人所難了。
“老恒城裡會泥瓦活的鄉親有多少。”
“姑爺，能找到的都在門口候著了。”管事躬身。
秦川歎息一口，先看看人再說吧。
“讓他們進來吧。”
秦川要豐城外牆的情況，就能猜到想要修繕城牆，提前將城內的泥瓦工們找來候著。老恒在辦事這方麵，總是有彆人做不到的貼心，能跟著雲老爺子乾這麼久，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就是他的出眾之處。
半晌之後，一席人上前。
秦川一眼掃過，而後凝視老恒——這就是你找的泥瓦匠？怎都是些大齡老弱。
老恒攤手，慫了聳肩頭——城裡就這些，老奴儘力了。
二人對視間無聲溝通，秦川想原地扶額。
咱要找的是修城牆的勞動力，不是找可以用來上貢的老壽星。
能感覺到這些泥瓦匠雖年長，但走在這縣衙內還是十分的拘謹，看到秦川之時，頭垂得更低了。
“秦恩…不…秦大人。”跪拜下來。
秦川眉頭微皺，而後恍然。
他所坐之位，正是縣令辦公的案桌。
對於平民百姓，這張桌子後麵代表的就是天，豐城的天。
以前這裡坐的是王承兮，貪贓枉法他們不敢有絲毫怨言。
後來這裡做的是馮才，明搶暗躲，他們不敢反抗。
封建製下的荼毒，不可謂不深。隻要坐在這張案桌之後，那便是恩公也隻能叫大人了。
秦川起身，繞過案桌，將這些陌生又熟悉的麵孔一一扶起。
“這裡沒有什麼秦大人，隻有你們的秦家小子。”秦川手底下動作輕柔，再加上言語上的安撫，泥瓦匠們拘謹的情況緩解不少，但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見狀，秦川再度出聲：
“不用拘謹，這裡以前是咱們豐城的縣衙，以後是我們所有豐城人的家。”
家？泥瓦匠們神情各異。他們能理解到的有限，但秦川把貪官趕跑，還冒著得罪死郡城的風險讓他們都吃飽…這些是無法改變的。
“全聽恩公之言。”
“以後也不要叫恩公了，我不過是做了豐城百姓都想做的事，換做是你們的後輩，也一定會這麼做。”秦川搖搖頭，解釋道。
“是，恩公。”
秦川氣笑了，這些百姓骨子裡的善良不假，但腦袋還是太過死板了。和他們糾結這些沒用，民以食為天，秦川給他們吃的秦川自然就是天，糧食帶來的衝擊太大，隻能讓時間慢慢衝刷。
這般想來，秦川取過身後案桌上的圖紙。
“召集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