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願看在眼裡,心裡也多少不是滋味。
倒不是她有多擔心厲文煙,隻是身為醫者,看到病人在裡麵受苦,病人家屬在外麵痛苦折磨,她心裡總是不好受的。
尤其是,這兩個人都是薄靳夜息息相關的至親。
這幾天,她並未和厲文煙過過話,也不想去安慰她什麼。
可這一刻,她看到,厲文煙雙眸緊緊盯著重症監護室的那扇門,眼睛一刻也不離,眸子裡寫滿了希冀和期盼,還有一份濃濃的思念和擔憂。
她突然就看懂了這個女人對丈夫的愛的分量。
從前,在她眼中,厲文煙的形象,隻是一個刻薄的婦人。
一個高傲,目空一切,固執己見的人。
如今,她突然有了些彆的看法。
在走廊拐角處站了許久,她走過去,清了清嗓子。
聽到聲音,厲文煙茫然地轉過頭來。
“寧願,你來了啊。”見是她,厲文煙立刻揚起一抹微笑,起身指了指身旁的座位,“來坐會兒吧。”
這段時日,她對自己一直都是這麼客氣。
顧寧願總有些不習慣,淡淡道,“不必了。”
厲文煙的表情似乎僵了下,隔了幾秒,才尷尬地點點頭,“好,好……”
顧寧願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下意識的拒絕,似乎有些太過生硬了。
遲疑了下,她稍微有些彆扭地解釋了一句,“我一會兒就走,就不坐了。”
厲文煙似乎沒想到她還會主動說話,表情有些驚喜,“好,你還要去忙麼?”
問了一嘴後,她麵露愧色。
“抱歉,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害得你受累……”
顧寧願覺得有些刺耳,眉心稍折,打斷她。
“不算麻煩,裡麵躺著的,是靳夜的親生父親,他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不想讓他擔心。”
“……嗯,總之還是,謝謝。”厲文煙訕訕道,聲音降低了些許。
她這幅樣子,委實讓顧寧願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