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話自然而然地就說了出來。
“你不必對我這麼客氣，你之前的樣子，我已經習慣了，現下你也無需因為我幫忙，就對我低聲下氣的，靳夜看到，心裡會不舒服，你我之間，就正常交談就好。”
不想她說這番話，厲文煙怔了怔，盯著她冷淡的表情看了半晌。
苦澀在心底化開，她慢吞吞地開口，“我也不是低聲下氣，隻是……想要彌補。”
顧寧願淡道，“不必，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誰也不能改變什麼，你現在不需要想那麼多，顧好自己就行了，你天天這幅樣子，且不說老爺子醒來後看到會心疼，靳夜也會難受，你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靳夜和老爺子著想。”
厲文煙仍舊是那副怔愣的模樣，像是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麼。
顧寧願眉心不展，沉聲說，“你天天坐在這裡，飯吃不下，覺也不怎麼睡，人越來越瘦，你考慮過靳夜的感受麼？若是老爺子一天不好起來，你就打算一直這樣頹廢下去？你為什麼就不能考慮考慮彆人？靳夜現在已經夠忙了，你難道還想讓他再因為你分心，更加操勞？”
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卻管用。
厲文煙表情有些許的變化，久久沉默。
顧寧願雙臂環在身前，聲音冷淡地繼續。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若是熬壞了，人垮了，誰都不能替你承受，到時候，你不僅僅是自己經受病痛的折磨，還要你的家人也跟著受折磨，現在老爺子已經讓大家夠操心了，你若是非要在這時候添亂，我不攔著你，但靳夜若是因此累垮了，我不會原諒你。”
聽到這話，厲文煙突然站起身，雙目灼灼地看著她，眼神裡有千言萬語，複雜難辨。
可最終，她卻什麼都沒說，隻眼圈漸漸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一邊落淚，一邊掩唇哽咽著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寧願，真的謝謝你。”
她明白，顧寧願這是在勸她保重好自己。
一瞬間，感動和慶幸在心裡交織。
還好，這丫頭還肯和自己說話。
還好，她還有機會得到這丫頭的原諒……
顧寧願看著她暗暗啜泣的模樣，心裡不怎麼舒服，卻又暗暗鬆了口氣。
她彆扭地移開視線，一板一眼道，“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你，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老爺子這邊兒，有醫護人員盯著，有什麼情況的話，會及時通知你，你若是想日後有精力照顧他，現在就好好休息，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了一間病房做休息室，就離這兒不遠。”
厲文煙點點頭，再次感激道，“謝謝。”
臨走前，她忍不住又問了句，“寧願，心臟的事情……”
顧寧願實話實說，“目前還沒有找到，我還在托人尋找。”
厲文煙咬著唇瓣，一臉憂愁地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