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蓁閉了閉眼,“你是不是,想羅競了?”
這是唐婉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聽到羅競的名字,這一刻,她突然變成了一個懵懂的小女孩,她忘記了自己在找什麼,隻是乖乖地抱著膝蓋又爬上了床,輕輕地躺在唐蓁的腿上。
唐婉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目光呆呆地看向天花板,她沒有說想,或者不想。
她說,“我每天都會夢到他。”
她問,“他會死嗎?”
唐蓁沉默片刻,直接問道,“小婉,那你希望他死嗎?”
唐婉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麵對她問出口,可隨即,她就好像已經在心中默默想了很久一樣,脫口而出道,“我曾經,真的有無數次,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她表情似是很痛苦,就像在跟內心中的什麼作鬥爭一樣,秀氣的細眉緊緊蹙起,“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的這裡,”唐婉敲了敲自己的胸口,“空了。”
無論是唐蓁在羅競的小公寓見到被監禁了多年的妹妹的時候,還是她親眼看著羅競掐住她妹妹脖子的時候,都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令唐蓁那麼恨羅競。
那個魔鬼,竟然讓唐婉愛上了他。
但唐蓁什麼都不能說。
她隻是輕輕摸了摸妹妹的臉,用一種姐妹間親昵又略帶八卦的語氣問她,“小婉,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啊?姐姐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這個人呢?”
羅競自從被抓進去以後,態度就奇怪的很。
要說認罪,他都認了,對自己幾年前開始謀劃拐跑唐婉開始,到唐婉被家人救走結束,所有他做過的罪行,都一五一十地跟警察交代得清楚明白。
可若是問他犯罪動機、跟唐婉的關係、為什麼要挑中唐婉之類的問題,羅競又會像一個緊閉嘴巴的蚌殼,任你怎麼撬都緘口不言。
逼得急了,那人也隻會詭異地笑著重複,“我不後悔。”
警方沒辦法,遇到這麼難啃的嫌疑人又不能來硬的,隻能一點一點慢慢磨,但這件案子上麵很重視,又給施了壓要儘快結案。
他們沒辦法,隻能厚著臉皮來求到被害人家屬這裡,看能不能從唐婉這邊問出點什麼門道。
唐蓁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合適的,畢竟這個問題,他們全家也都急於弄明白,到底羅競這個變態為什麼會盯上她們家小婉。
可是唐婉的思緒好像隻清晰了剛剛那麼一會兒,現在眼神又開始迷離了起來,她輕輕地遲疑道,“我和他……並不熟,隻是通過留學的同學認識了,沒見過幾次,我連他的臉都記不太清……”
唐婉隻說到這,後麵任唐蓁再怎麼問,她也隻會用那種懵懂又無奈的眼神回望過來,就好像跟唐蓁聊天讓她很累似的。
唐蓁無奈,隻好哄了妹妹兩句,獨自離開了房間。
離開了唐時謙家,唐蓁又回去接孩子,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就是為了能讓詩詩在家多睡一會兒。
被陸黎川綁架的是墨墨,重傷昏迷的是霍焱,可真正唯一杳無音訊徹底失蹤了的人,是陸書言。
這三個人無論哪一個挑出來,對詩詩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天,唐蓁抱著墨墨一起回家的時候,詩詩的眼睛一直往門外瞟,就好像在問,小陸呢,為什麼沒有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