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對著鍋餅咬了一口。
她以為,乾巴巴的鍋餅,得特彆特彆難吃的,難吃到讓她咽不下去。
沒想到,和他一起吃鍋餅,這鍋餅,竟然還有點兒甜。
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消滅了手中的鍋餅。
薑酒酒腦袋依舊漲疼得厲害,不過,吃下鍋餅,又喝了點兒水,她身上又有了點兒力氣。
森林深處,不知名的叫聲,瘮得人頭皮發麻。
兩人都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他們又怕,冒冒失失往前走,會遇到什麼可怖的野獸。
倒是他們現在倚著樹乾坐在一起,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
薑酒酒搓了下手,她這才意識到,沈棄的加絨外套,套在了她身上。
現在,他身上,隻穿了一件,洗到有些發白的毛衣,還有一件有著明顯破損的加絨褲子。
月光穿過稀疏的枝葉,灑落在他臉上。
小小少年的臉,看上去格外的蒼白。
薑酒酒知道,大概率是凍的。
她連忙就要脫下身上的外套。
隻是,她還沒拉下拉鏈,沈棄就按住了她的手。
“薑酒酒,你先穿著!我一點兒都不冷!”
沈棄說著不冷,薑酒酒卻是能夠清晰地看到,他臉上凍起來的雞皮疙瘩。
“沈棄,我知道,你把外套給我,是怕我會凍著。”
“其實,剛才吃了那塊鍋餅,我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呢,我也不冷了。”
“外套還是你穿著吧!明天你還要背著我離開這裡呢!你要是凍壞了,誰背我離開呀!”
“我說了我不冷!”
薑酒酒以為,她都這麼說了,他怎麼著也不會繼續跟她犟了,沒想到他依舊固執地不願意穿回這件外套。
倒是他怕薑酒酒又昏睡過去,他刻意岔開話題,跟她聊天。
“你喜歡聽什麼故事?我可以給你講故事。”
“你講的故事,我都喜歡聽!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今晚夜空有星辰,薑酒酒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卻是比漫天星辰更璀璨。
對上她這雙眸,沈棄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他這樣的人,吃苦受累慣了,遭遇些磨難,無所謂了。
可她這般爛漫的小姑娘,不該受這樣的委屈的。
沈棄沒給人講過故事,頭一回耐心講故事,他十分的不自在。
不過,也總算是磕磕巴巴地講完了一個故事。
薑酒酒聽得入神,“女媧好厲害!甩甩藤條,就能造出好多好多小人!”
“沈棄,你肯定不是女媧用藤條甩出來的小人!你一定是她精心捏出來的小人!”
沈棄正想問為什麼,他就又聽到了她那甜得仿佛抹了蜜糖的聲音,“用藤條甩,是甩不出長得像你這麼好看的人的!”
“沈棄,你和我兩個哥哥,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同齡男孩子!”
被人誇讚,沈棄心中十分不自在。
他正彆扭著,薑酒酒就興奮地指著前麵大喊,“前麵有亮光!前麵該不會有人住吧?”
聽了她這話,他也連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去。
果真,前麵不遠處,有著溫暖的光亮。
兩人心中都頗為激動。
他們其實心裡都清楚,露宿在這冰天雪地中,他們大概率是熬不過去的。
可若這樹林中有人,有一棟溫暖的小屋,他們肯定能夠,死裡求生!
沈棄絲毫不敢耽擱,他快速將薑酒酒背在背上,就帶著她快步往前麵的光亮處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前麵等待著他們的,不是柳暗花明。
而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