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酒酒!”
沈棄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大跳。
他小心地擦去她鼻子下麵的兩管血,看到她小臉紅得可怕,他又連忙探了下她的額頭。
果真,燙人得厲害。
沈棄知道,薑酒酒有白血病。
她一個病人,又流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還發燒了,他怕死了,她這麼一睡著,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不能讓她睡!
“你快醒醒!”
沈棄用力拍了下薑酒酒的小臉,“傅七少現在還生死未卜,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你媽咪或許已經生下了你一直想要的小妹妹,你難道,不想看一眼你的小妹妹?”
“你得醒來,撐下去,你才能,見到你的親人!”
“薑酒酒,你睜開眼睛!陪我說說話!”
“你現在渴不渴?我身上還有水!”
“對了,你現在一定餓了!我身上還藏了鍋餅,你想不想吃鍋餅?”
薑酒酒躺在草堆上,一動不動,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死……
想到這個詞兒,沈棄心中慌得厲害,他顫抖著指尖,去探她的鼻息。
幸好,她的鼻息雖然微弱,但總還有點兒熱意。
可,若是任她繼續睡下去,她這點兒微弱的鼻息,隻怕就沒了……
沈棄更加用力地拍薑酒酒的小臉,“醒醒!你家人一定在找你!難道,你真要他們,找到一具屍體麼?”
“薑酒酒,你不能這麼過分!”
“沈棄……”
薑酒酒氣若遊絲,她現在的聲音,啞得仿佛被車輪碾碎,實在是說不上好聽。
但沈棄還是覺得,他好似,聽到了最美的天籟。
他擦去眼角滲出來的那一點兒濕意,“我有好吃的鍋餅,你要不要吃點兒?”
薑酒酒現在,的確是又累又冷又餓。
隻是,她不想吃乾巴巴的鍋餅。
她想要喝一碗,甜甜的,熱乎乎的粥。
她不想讓沈棄失望,她還是輕輕點了下頭,“我想吃鍋餅。”
她艱難地抬了下沉重的眼皮,努力以輕快的聲音開口,“沈棄,你是小叮當的口袋麼?你真是太神奇了!”
“我以為我們會被餓死的,沒想到你身上竟然還有鍋餅!”
聽著薑酒酒這故作輕快的聲音,沈棄知道,她這是在哄他開心。
他眼眶一酸,差點兒又有眼淚滲出來。
他不自在地將臉彆向一旁,珍重地從他的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鍋餅。
“把這塊鍋餅吃了!”
“我吃不下這麼多。”
薑酒酒把鍋餅掰了一半分給沈棄,“我們一起吃!”
“我吃過飯了,我不餓!”
薑酒酒自然知道他又在說謊,她倒是沒有戳穿他,她隻是帶著幾分任性開口,“讓你吃你就吃!”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薑酒酒現在情況太差,她要是挨餓,她的身體,肯定得雪上加霜。
而這塊鍋餅,是他身上最後的一點兒米糧了。
若是他吃了,她明天,肯定得挨餓。
隻是,他知道,小姑娘有多固執。
她看上去,嬌嬌柔柔,其實她做出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
沈棄怕薑酒酒會真的賭氣不吃鍋餅,他還是接過她遞過來的半塊鍋餅,咬了一小口。
見他吃了,薑酒酒瞬間笑得唇角出現了兩個深深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