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太不爭氣，僅僅隻是因為一個稱呼，就被陸庭洲擾了心神。
她以為，自己對陸庭洲早已經做到心如止水，果然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那段婚姻，加上上輩子，她都沒有從陸庭洲的口中聽到這麼親密的稱呼，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在葉笙看來，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失望。
而現在，當她跟陸庭洲之間再沒有關係的時候，卻聽到了這樣的稱呼，簡直太諷刺了。
她在心裡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陸庭洲，問道：“宋熙出問題了？”
陸庭洲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葉笙為什麼這麼問，心裡不由得一沉，反問道：
“沒問題就不能來找你？”
葉笙蹙眉，“找我有事？”
她沒去看陸庭洲，也不知道現在兩個人都離婚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陸庭洲被葉笙的問題噎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也回答不出來了。
他陡然發現，他跟葉笙之間的每一次開口都是類似這樣的對話，到最後都是不歡而散的結果。
而現在，兩人連離婚證都領了，確實沒有什麼值得聊的話題了。
想到這，陸庭洲的心頭突然被狠狠紮了一下，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慌來。
他看向葉笙，見葉笙隻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發呆，雙眼沒有焦點，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葉笙。”
陸庭洲又喊了她一聲，將葉笙的視線拉了回來。
葉笙抬眼看他，沒有起伏的眼底帶著一絲詢問。
陸庭洲張了張嘴，許久，才勉強開口道：“就算我們離婚了，也是夫妻一場，我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說呢？”
葉笙沒想到陸庭洲會這麼鄭重其事地跟她談這種算得上是無關緊要的問題。
說起來，她跟陸庭洲如果沒有那段婚姻關係的話，本身就是兩個階層的人，即便是當朋友，也沒有一樣的話題和興趣愛好。
因此，這會兒陸庭洲突然這樣一本正經地跟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考慮得有些多餘，她跟陸庭洲之間，即便做不了朋友，也確實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陸總說的是。”
陸庭洲還等著葉笙繼續說下去，然而，沒有了。
葉笙仿佛隻是順著他的意思敷衍幾句而已。
麵對眼前的葉笙，陸庭洲突然有一種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無力感。
“那……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陸庭洲看向她，雙手下意識地彎曲成拳頭，眼神略顯緊張地看著葉笙。
葉笙再度一愣，有些驚訝陸庭洲會在這個問題上窮追不舍。
甚至，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