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詩身子僵了僵,有些意外,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他果真,也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會說,上輩子,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可,就算是他愛上了她,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輕賤,他們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甚至,她永遠地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這所謂愛情,還有什麼意義?
“南洲,等你有時間,簽字吧。”
柳詩詩一點一點掰開費南洲落在她身上的手,就想要離開他的病房。
費南洲知道,使苦肉計什麼的,真挺無恥的,但為了能留住他心愛的妻子,他現在也就管不上什麼無恥不無恥了。
“哎呦!”
在柳詩詩快要走出病房的時候,費南洲咬緊牙關,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聽到他重重倒地的聲音,柳詩詩連忙轉身,就用力扶住了他。
“南洲,你怎麼樣?”
“疼,很疼……”
費南洲徹底扔掉了自己的臉,他那張冷玉一般的俊臉,有些生疏地皺成一團,他還矯情地抽搐了下嘴角,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我腿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我背上的傷口也好像裂開了……”
“還有我的頭……哎呦……”
費南洲柔弱地將腦袋倚在柳詩詩的肩膀上,“頭疼,還頭暈。”
好柔弱,好需要人疼。
費南洲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費家大少,打小他的性格,便以清冷著稱,小時候,在他的父母麵前,他都不曾撒過嬌,他也以為,他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撒嬌的。
但今天在柳詩詩麵前硬著頭皮撒嬌之後,他忽然發現,他其實蠻有撒嬌的天賦的。
而且,在自己心愛的老婆麵前撒嬌,心裡怎麼就這麼甜蜜呢!
大鳥依人地將腦袋死死地賴在柳詩詩的肩膀上,費南洲隻覺得,自上輩子柳詩詩去世後,近六年的時間,纏繞在自己心中的淒苦與絕望,都一點點散去。
隻有暖暖的幸福。
真想,真一刻便是天長地久。
見柳詩詩要起身,費南洲以為她是還想離開,他暗搓搓地用力抓了把自己的後背,然後痛苦地大呼出聲。
“詩詩,我背上好疼!我流血了,好疼……”
“南洲,你忍著點兒,我這就去喊醫生過來!”
誰要醫生啊!費南洲隻想要老婆疼!
他死死地抓住柳詩詩的胳膊,“詩詩,彆走,你若是不管我,我真的會疼死的。”
柳詩詩,“……”
跟塊牛皮糖似地黏在她身上的男人,真的是那塊仿佛不管她怎麼捂都捂不熱的冰塊麼?
跟被什麼妖魔鬼怪上身了似的!
柳詩詩雖然挺無語的,但因為對他的愛,太過根深蒂固,不管多想遠離他,她依舊看不得他痛苦難過。
被他壓得肩膀疼。
柳詩詩直了下身子,想要起身,費南洲卻是往她身上貼得更緊了一些,“詩詩,疼……”
“南洲,我先扶你起來好不好?你這樣壓著我,我肩膀很疼。”
聽到柳詩詩說她肩膀疼,費南洲頓時心疼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