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君支起額頭,側頭望向她:“薑亦歡,那我問你,如果我一無所有了,或者遭遇了重大的變故,你會留在我身邊陪伴我照顧我,還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聽到他的話,薑亦歡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
他有錢有勢的時候,她都非走不可了,他什麼都沒了,她還會留下?
不過,她在乎的也不是他的錢財權勢。
薑亦歡去或者留,都跟這些無關。
隻跟愛有關。
如果傅寒君愛她,尊重她,寵她,他就是變成了植物人,她也會不離不棄,在病房裡伺候他一輩子。
如果傅寒君不愛她,他就是千億身家,呼風喚雨,她也能頭也不回的走掉!
傅寒君淡淡的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他在期待她的回答。
薑亦歡……到底會怎麼說?
說了,她就會這麼做麼?
她這女人,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比誰都狠,真要下起手來,又沒那股狠勁!
“嗯?”見薑亦歡遲遲沒有回答,傅寒君的耐心不足,出聲提醒,“這個問題,需要你思考這麼久嗎?”
“當然要思考了。”
“那,考慮清楚了嗎?”
薑亦歡點頭:“想好了。傅寒君,我也不是虛偽的女人,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會拐彎抹角。”
“你說。” 他嘴角勾著淡漠的笑,但眼底卻是一片平靜。
他真的想好好聽聽……她會怎麼說。
因為,重大變故,應該很快就會來臨了!
“當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薑亦歡說,“你有錢有勢的時候,對我也就那樣,甚至是差,差到極點。那為什麼你一無所有了,我還要任勞任怨的留下來伺候你?”
“我薑亦歡是聖母嗎?要不要給我發一塊牌匾來表揚我?”
傅寒君依然笑,沒有絲毫的生氣:“可是我剛才說了,你要什麼給你什麼。”
“那隻是你說的,動動嘴皮子而已。”薑亦歡回答,“你做的事情呢?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你什麼都沒給我,還對我造成了很深的傷害,一輩子的陰影!”
傅寒君緩緩開口:“所以,你會選擇離開我。”
“對!”
他有些笑不出來了,眉眼之間閃過一絲戾氣,但很快又藏好。
傅寒君調整了一下坐姿,架著二郎腿,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有著天生的貴氣。
“薑亦歡……你就不會哄哄我,騙騙我,說一些好聽的話?”他問道,“反正隻是假設的問題,你可以撒謊,可以挑順耳的話說。”
“我不會,我做不到,我學不來。”
“怕隻怕……你說一套,又做一套。”傅寒君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說的這麼硬氣這麼絕情又這麼的狼心狗肺,萬一真的有那一天,你又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邊。”
薑亦歡說:“我有這麼傻嗎?你什麼都沒有了,愛和錢統統都得不到,我還不跑乾嘛?當你的老媽子你的保姆嗎?”
傅寒君的臉色,終於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
再次睜眼的時候,他恢複了冷靜。
聊個天……他倒是把自己給聊生氣了!
“薑、亦、歡。”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才喊出她的名字。
“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