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大火的是許安眠。
墜江的是江清蕊。
怎麼……怎麼叫失去她兩次呢?除非,許安眠和江清蕊,是一個人。
“是她。”陸澤聲音顫抖,雙手緩緩的握住,“司墨,她回來了。”
這個消息過於震驚,司墨愣愣的看著他,都忘記要怎麼回答。
好一會兒,司墨才說道:“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啊……你的意思是,江清蕊就是許安眠?確認了?”
“嗯。”
“不可能!”司墨當即否認,“這世界上,沒有起死回生這件事!”
“本來是該瞞著的,她就用江清蕊這個身份活下去,”陸澤的指腹,輕輕掃去眼角滾落的那一滴淚,“可是,她記起來了。”
他腦海裡深深的印刻著,江清蕊在水底閉上眼前前,嘴唇微動,說的那句“我是安眠”。
她回來了。
她想起來了。
可是,無論是江清蕊還是許安眠,陸澤都無顏去麵對她。
如果隻有一個人記得,這段情還能維持下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要怎麼裝傻,又怎麼稀裡糊塗的過了這一生。
司墨還沒回過神來,陸澤已經從他麵前走過。
重症監護室。
陸澤在門口就穿上了無菌防護服,才進入裡麵。
“隻能去十分鐘。”司墨說,“不能久待。”
他點點頭。
重症監護室裡十分陰冷,各種高端又昂貴的醫療機器時不時的滴滴響著,就是這些器械,在維持著江清蕊的生命。
哦不,是許安眠。
陸澤走到病床邊時,雙腿已經站不住,膝蓋一彎,重重的跪倒下來。
“許安眠,”他薄唇發抖,喊著她的名字,“許安眠,不要再昏睡下去了。我再也無法承受,再失去你一次的痛苦了。”
可是,病床上的人,雙眼緊閉,臉頰毫無血色,呼吸微弱,一動不動。
陸澤不敢碰她,隻敢就這樣遠遠的看著,目光裡滿是深情繾綣。
“隻要你醒來,什麼我都答應你。”他說,“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隻求求你,不要再離開這個世界。哪怕,你離開我。”
事到如今,陸澤哪裡還敢奢求,江清蕊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啊。
他隻願她平安無憂,長命百歲。
現在才發覺,對一個人最好的祝福,是好好活著。
“我隻敢在這個時候,遠遠的望你一眼。如果你真的醒來了,我反而……該以何種形式去麵對你。小蕊,許安眠……”
眼淚無聲的滴落,白色的床單將淚水吸收,隻留下一片濕潤。
“醒來吧,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值得你留戀的。”陸澤望著她安詳的麵容,“你要活下去,好嗎?”
“你並不知道,當我得知你是許安眠的時候,我內心有多狂喜。我以為,上天已經永遠的把你帶走了,可是沒想到,上天其實把你還給了我。”
“是我不好,沒有再次好好的珍惜你。可是,不管你是許安眠也好,還是小蕊,我都無法自拔的愛上你。”
“我愛上同一個你……兩次。哪怕你擁有著不同的性格和身份。”
“你還是做小蕊吧。”陸澤低聲說道,音色沙啞,“我喜歡你笑起來,明媚如初的模樣。”
說著說著,他又揚起嘴角,淺淡的笑意從他英俊的麵容上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