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陸言溪心中一陣刺痛,原來自己背負了許久的負罪與愧疚,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更讓她心痛的是,即便丁凝秋交代了一切,她和霍景然之間仍然沒有多少希望,在沒有徹底調查清楚霍家之前,她不能夠冒險,這當中涉及到小庭和小涵的生命安全,她馬虎不得。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丁凝秋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看著陸言溪,眼神裡閃著光:“今天我以果汁代酒,不求你能夠原諒我,隻是想跟你賠罪。”
說罷,丁凝秋仰起脖子來一飲而儘,粗狂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後,她看著陸言溪,又說:“其實,我很喜歡小庭和小涵,他們兩個小家夥,叫了我四年的阿姨,我曾經也把他們兩個當作我的乾兒子和乾女兒對待,隻可惜我被財富蒙蔽了心智,以後恐怕是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兩個了,小溪,你好好地照顧他們吧,照顧他們長大成人。”
“阿秋……”
陸言溪喚了一聲,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丁凝秋抬手打斷。
“你先聽我說完。”丁凝秋臉色似乎一下子蒼白了許多:“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過去我怪你,現在我知道全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快和指揮他們聯係一下吧,我已經把知道的,所有特工的名單都交到了白爺手上,他們很危險。”
“你說的,是白九洲嗎?”陸言溪瞪大了眼睛。
“對。”丁凝秋長舒了一口氣,表情木然:“我本來想借著白九洲的權勢一步一步往上爬,所以我就把名單交給了他,想要討好他,但是天不遂人願,我還沒有得到他的青睞,就先栽到了你手裡。”
說到這兒,丁凝秋冷笑了一聲,說:“我現在已經沒有怨恨了,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趁現在白九洲還沒有動手,你快讓指揮把他們都撤回去吧,再晚下去,傷亡更大。”
看到陸言溪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丁凝秋又蒼白一笑,說:“我現在已經在你的手上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白九洲不是等閒之輩,也不是普通人,他肚子裡的全都是壞水,現在還沒有行動,可能是在醞釀什麼計劃,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有極大的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小溪,你我畢竟三年同窗,六年並肩作戰,你應該懂我,此時此刻,我說的全都是肺腑之言。”
看著丁凝秋堅定的眼神,陸言溪選擇相信,她知道按照丁凝秋的性格,極有可能真的會為了獲得權力而雙手奉上名單。
她叫來了守在門口的一名特工,讓他去和指揮室聯係,自己留下來和丁凝秋繼續這最後的晚宴。
丁凝秋吃了一塊紅燒肉,又扒了一口米飯,在這一刻她忽而覺得紅燒肉是這麼美味,仿佛吃上一塊紅燒肉,整個人生就圓滿了。
“我還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麼輸的。”吃了一會兒後,丁凝秋又開了口詢問。
如果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哪怕是死了,她也不甘心。
“你還記得上次你挾持了唐磊夫婦嗎?”陸言溪問。
“當然記得。”丁凝秋說:“那一次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沒有把計劃布置周全,而且我也小看了你,沒想到你越來越神出鬼沒了。”